香娘满脸黑线,片刻后,脸色转阴为晴,厉声道:“妹妹做这种营生,想必不愿意见到官府的人。可惜啊,听说昨日不远处的山头上咬死了个人,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查到此处,万一——”
她不再说下文,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几乎让秀母脸色铁青。
她心道:妈的死婆娘,竟然敢威胁老娘。
随即咬牙切齿地说:“三百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香娘吹了吹鲜红的蔻丹,笑着摇摇头,“二百五十两带走这两个人,我保这山头安宁。”
秀娘心一狠,咬牙道:“行,就二百五十两,再不能少了——”
为了长久的财富,她终究还是妥协了,看着香娘脸上的笑容,心里恨得牙痒痒。
直到沉甸甸的银子拿到手里,脸色才好看了些。
香娘叫人将两人扛上马车,笑着对秀娘告别,“再见,妹妹,下次又好货记得找老妇我哦~”
她挥着粉红的帕子,逐渐远去。
秀母看着她的身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进屋数银子去了。
她要是知道二百五十两银子就把摄政王妃卖了,一定狠狠的刮自己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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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路上晃荡,似乎比来时更欢快,香娘不断催促车夫快点走。
“快点快点,姑娘们要起来了,念奴娇得开始揽客,你怎么走得这样慢,走开走开,让我来——”
她一把推开车夫,自己扯着缰绳,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几下,马儿立即开始狂奔,像疯了一般在路上横冲直撞。
香娘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喝道:“你这傻东西,好好赶路啊——让开,前面有颗大石头!”
马儿听不懂她咋咋呼呼在说什么,只知道屁股上疼得很,卯足了劲向前冲,左边轮子生生从石头上驶过。
车上的人顿时东倒西歪,几乎坐不住,里头砰的一声,人倒了。
师淼淼的头磕在马车上,剧烈的疼痛将其唤醒。
“呃,好疼!”
她龇牙咧嘴,满目狰狞,缓了一会才睁眼看到自己身处何处——一辆颠簸的马车上。
回想起昨晚,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她怒骂两声,看见杏子双眼紧闭倒在一旁,仍然昏迷不醒。
她艰难的挪过去,用胳膊推她,轻声喊:“杏子,杏子?醒醒!”
杏子无知无觉,毫无动静。
她艰难的躺在地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道:“啊,为什么要好心帮她,路边的生人不要捡这个道理,先人已经告诫过无数遍。啊啊啊啊,她真是鬼迷了心窍,脑子里长了脓包——蠢死了!”
有同情心是好事但也是坏事——谁知道那个所谓的可怜人,惨兮兮的人皮之下长的是人心还是黑肝呢!
遇人不淑受苦的只会是自己,便像师淼淼今日这样,钱财一空,自己还被人卖了。
静下来一听外头有人在说话。
香娘吓得花容失色,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将缰绳交给了马夫,自己坐在一旁碎碎念。
“哎呦呦——你这死马,看老娘回去不将你剁了!”
片刻后神色如常,
“算了算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宜见血。老娘我只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买了个极品好货。哈哈哈,赚大了!这小妮子一定会是念奴娇下个月的头牌!”
她几乎笑得合不拢嘴,前仰后合,没有半分风度。
车夫偷偷的扫了一眼她胸前,快把头低下去。
师淼淼心道:‘二百五十两?她买我只花了二百五十两,本小姐有那么不值钱么?呸,你个死二百五!臭八婆!。。。念奴娇?那不是个妓院么?不是吧,我竟然被人卖到了妓院?!要命啊!”
她正吐槽着,帘子轻轻一动,外头的人探进半个身子。
香娘道:“奇怪,我似乎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荡数次,见她们一动不动,转身回到外头。
问:“你方才听见有人在说话么?”
车夫默默道:“没有。”
香娘这才放下心来,马车悠悠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