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数不清谁受得伤更多一些,谁能想到昔日马牛羊成群的马羊坡如今却寸草不生,那被铁骑狠狠踏过成千上万遍的土地,被鲜血染过多次的土地,再坚强的野草,也难以生出新芽。
梁承影悄悄靠近军营的驻扎地,她会自西向东,射出羽箭后便要抓紧时间逃离。
“唰!”
蛮人反应比之前迅。
梁承影边逃边放箭,而后火将自己隐藏。
“快追!”
剩下的蛮人都被惊起,连忙朝这个方向奔来,看似梁承影自那方向逃离,实际上她趁乱又绕到了后方。蛮人今日,确实要比七年前进步神。
看来,仗更难打了。
“怎么回事?”
那名将军火急火燎地出营,甚至衣服都未穿好。他额前有一道伤疤,皮饰甚至都无法将它彻底掩盖,头黑辫也有些凌乱。
“回右将,营内遭人偷袭,有三名将士中箭身亡。其中…其中有一支羽箭之上…之上……”
,他结结巴巴,有些畏惧。
“有屁快放。”
看他们这副模样,定是让那偷袭者给跑了。
真是一群废物!
“之上画着最恶毒的诅咒。那诅咒,七年前曾经出现过。”
“什么破诅咒,都给我把眼睛睁好了。若再出现此事,把那装神弄鬼之人给放跑了,身上的皮和眼睛就都别想要了!”
右将怒气冲冲道。
他是不信的。
虽然七年前的那个诅咒,带来了古鲁山那样的大祸。但如今他们势力正盛,哪里会怕这小小的诅咒。
“可是右将,左贤王吩咐咱们,若有任何异动,必须及时禀告。现在需要我前去汇报情况吗?”
“需要什么需要,此等小事还需要叨扰左贤王吗?”
右将脾气上来,那是一个六亲不认。
突然有一人缓步从远处走来,打趣道:“怎么不需要?右将难道不知,兵营之中的士兵数量,左贤王都要亲自过目清点吗?若是右将的兵营里少了三人,右将该如何交代?”
格外熟悉的声音,梁承影在黑暗之中轻轻抬起了头。
那是李副将。
梁承影以为他死于去年的战役之中。
没想到他现在却在蛮人的阵营,而且像是已有了几分威信。
右将面色有些难看,朝着手下人道:“去,通知左贤王此事。”
“多谢李监管提醒,您可真不愧是左贤王的得力助手,一些小事,怎能如此叨扰您休息,北境夜寒。来人,快将李监管送回营内好生休息。”
右将对着他心口不一地一番寒暄。
这老家伙,不就仗着自己吃透南朝的战术,在左贤王面前,吃了香。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将他扒皮抽筋才好。
一天天的,这么多事。
待李副将一离开此地,右将立马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还我如何交代?我正着交代,反着交代,他管我如何交代!一条南朝曾经的狗而已,竟还敢朝着我瞎吠。”
“右将莫气,他终究不是我们的人。打得南朝满地找牙,溃不成军之后,再将他杀了也不迟。”
右将手下之人连忙顺着他的脾气,见他赞同般地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留一小队继续搜探,其他人,回去准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