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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栗咬着牙说完这几个字。

  电话挂断，傅栗浑身没了力气，软坐在沙上。她回忆刚才的对话，难以置信，6初景居然对别人说，她大小姐架子。

  傅栗不敢想象他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神态，丝毫无法与两年前印象中的他联系在一起。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受了多大的刺激。

  夜色深了，威斯汀酒店建筑装点上金色灯光，欧派风格宛如一个灯火中的城堡。

  傅栗坐在沙上等着等着睡着了，没听到门卡再一次被刷开的声音。

  门关上，走进来一人，锃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出一丝动静。

  6初景穿来了一身拍摄海报的服装，没未及换下。他一路走到沙边，解开一粒扣的西装，与此同时坐在沙上熟睡人的身边。

  傅栗还是没醒。

  6初景看向许久未见的面孔，心潮急涌，分不清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在他记忆里，她的睡眠好像一直很浅，轻微的声响就能把她吵醒。

  傅栗闭着眼，眉目安详且松弛，不像是装的。

  6初景静静注视着她，五官和从前没有变化，洋娃娃般精致无二，一定要说有变化，应该是刘海变长了，捋到了耳后，露出了饱满适中的额头，从前的卷也没了，长长的头略有些毛躁，扎了起来，变得尤其接地气。

  反观他自己，每日造型团队精心打理之下，经纪人宋墨说他，怎么感觉越来越不近人情了。

  “回不去了。”

  6初景低喃，瞳孔变得逐渐浑浊。

  在这静坐了半个小时，6初景打开茶几上的还款协议，乙方，已经签上了傅栗的名字。有只签完没合上帽的水，应该是在光滑的茶几滚过一圈，掉在地毯上。

  6初景捡起，找到帽，落于甲方处签上他的名字，合上。

  协议一式两份，他抽走了其中一份，回望了一眼傅栗，一声不吭走了。

  -

  靠在沙的这晚，傅栗睡得很踏实。

  她从小睡眠浅，屋子里但凡有一点微小的声音都能吵醒她，可是这两年，傅栗的睡眠成了另一个极端——

  睡成死猪。

  她以为人但凡跌到了谷底就应该一蹶不振，但她最不济的时候也只是做了一个逃兵而已。逃到了国外，和国内相熟的人断了联系。不久之后，很快，她就缓过来了。

  不就是没钱吗，没钱反而让她睡得更踏实了，不用瞻前顾后，就守着那一亩三分田。

  这次决定回国原因有三，第一是傅老爷子的身体在国外调养的差不多了，更确切点说，她已经没钱负担国外高昂的疗养费，再不回来就要被遣返。

  第二是两年前傅家欠的债总该有人还，她傅栗虽然现在人穷了，但志不穷。当然了，谁叫她流着傅家的血呢，再不还钱，债主非得漂洋过海追杀她不可，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主动点，让债主看到她的诚意，至少她是很愿意还钱的，但没钱又不是她的错。

  有了前两个回国的必然因素，第三个原因，就是顺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