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没有想让你死在我的殿中,你可以死,但并不是死在那个时间。”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雨声淅淅沥沥,李期邈终于看向了她,陈瑛终是撕开了她那冷然的假面,眼中是令人惊悚的疯狂。
她一步步走向了他,蹬、蹬、蹬,李期邈站了起来,两人的距离只差一步,陈瑛站定,她嘴角勾起,脸上是病态一般兴奋的表情,她伸出了那双涂着寇丹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试图摸向李期邈的脸。
李期邈眼中的光芒褪去,如同熄灭的烛火,他转身。
风声,雨声,狂风骤雨,李期邈的脑袋一下子就如同死机一般,只能本能地退后。
他的声音更加干涩了,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勇气说话呢。
“所以我的出生不是你期待的,是吗?”
陈瑛放下了手,她又平静了下来,站在那里像个过剧情的红衣厉鬼。
她说:“本来是期待的,可惜。”
好像追忆往事,她看向殿中那跳动的烛光,轻声道:“当年,皇帝独宠皇后一人,后宫无人受孕。”
她摸着自己的脸,慢慢地蹲了下来,眼中没有一丝的泪花,却有悲伤溢散开来:“我当时还只有18啊,正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只能独守空房,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我只能数着院里的树叶度日。”
“直到,皇帝宴请众客,本不喝酒的皇上,难得地被谁灌了好几碗酒,看着醉醺醺的他,把我当成了皇后娘娘,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她转过头来,却是温情一片:“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至少能让皇帝多看看我的机会。”
“可是。”
她指向李期邈,眼中竟有些恨意,“你刚出生就被皇帝判了死刑,本来以为你聪颖一些,能够从别的地方给我带来些趣味,你又懦弱愚钝,屁都不敢放一个,去上个太学竟然还敢打架,还碰上了皇上。”
她摸着胸口,苦涩地道:“皇帝当时的厌恶让我抬不起头来,我想着让你自身自灭吧,让你死在柴房中,也就算了,反正最后也是如同冷宫一般。”
“但。”
她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真的想到你死了,我是那么的心痛,如同钝刀子一般,在我身上割着肉,你终是我的孩子,我见不得你的死,即使我痛恨你的性格,痛恨你的出生,让我更加艰难。”
李期邈本如同一块毫无生命的石头一般静立在一旁,听完她的自诉,她的睫毛眨了眨,鲜血回温,李期邈静静地看向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找人看过我吗?”
她又重复了这一句。
陈瑛眼眶红红地,抬眼看向这个养到1o岁的小少年,忽然就释然了:“看了。”
她叹了口气,“但我竟不知我手下竟出了个叛徒。”
李期邈瞳孔微缩,因为激动,他的声音有些急促:“是谁?”
陈瑛眼皮微掀:“一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