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扇门就在手边,还是一样的墨迹,戏谑般写着:没骗你,可是上当了!
我正要拉门,一只手越过我的肩头,按在了门上。
&1dquo;真是个坏孩子。”熟悉的嗓音在耳边犹带着笑意,&1dquo;难道妈妈没有教过你,进门之前问问主人吗?”
&1dquo;你&he11ip;&he11ip;?”我回头的时候,晶背着光,身下一片阴影,把我逼得退了一步贴在门上。
&1dquo;从这扇门开始,是我的记忆。”他慢慢地往前走,越过不知多少道门,随手拉开,转身走了进去。&1dquo;悠一总算是累了,知道要把身体交给我了。”
&1dquo;不过让你看看也无妨。”他说。&1dquo;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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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入门口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晶已经不见了。
那是一个像私人道场一样的宽阔大厅,横纹的木质训练场,四周的墙面上绘着古怪的欧式花纹,地面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之前在轿车里见过的灰西装男人正穿着白色的训练服站在那里,如果我没记错,他就是千代家那时的继承人千代崇德了;而六芒星的中心,是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少年。
白衣少年看起来最多十三岁上下,略长的黑在脑后扎成小小的尾巴,他跪在地上,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用手才勉强支撑着身体。
&1dquo;站起来。”千代崇德手里拿着竹剑,没有动,只是重复了一遍。&1dquo;syou,站起来。”
少年试了一下,但似乎暂时站不起来,他保持着手撑住地面的姿势,没有站起来,但也没有倒下去。
&1dquo;syou,站不起来了吗?”男人问。
少年慢慢抬头看他,眼神清明而犀利,像一只鹰。
瘦削的脸颊有些苍白,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沿着尖尖的下颌滴落到了地面上。
&1dquo;不,爸爸。”他露出一个微笑,&1dquo;我总是可以的,您知道。”
男人挑挑眉毛。
少年在他的目光下,吃力地站了起来。——很慢,但确实是站起来了。
男人的目光里闪过一点惊讶和赞赏,但随即一伸手,拧住了少年的下巴。
&1dquo;syou,收起你这个表情。”男人用劲显然不轻,少年吃痛地皱起了秀气的眉。&1dquo;不许你再拿这样的眼神看人。”
少年垂下睫毛,掩去了眸中的光芒:&1dquo;是的,爸爸。”
男人点点头,突然手一翻,毫无预警地地钳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显得很疲惫,虽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却完全没有反抗。
男人手里的竹剑向着少年淡薄的身体挥了过来。
我在一边震惊得捂住了嘴巴。
——那样的竹剑,即使是成年人,正面挨上那么一下,肋骨也会断掉的啊!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在竹剑的弧度已然晃到身前的那一刹那,闪电般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技巧性地一翻一剪,左手在男人肩头一按,还没等人看清他的动作,已经一个翻身闪到了男人的身后,手里是那把竹剑。
少年也许是还太小,剑在半空中挥出的那一个近乎完满的圆弧只是把面前高大的男人击得退了几步。
一招得手,少年却没有逼上去,而是垂眼望着地面,掩饰着唇边的微笑。
男人捂着胸口,喘过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他走过去,把手放在少年的头顶,揉了揉。
&1dquo;还是性急,不过已经不错了。”他说道,&1dquo;收敛你的眼神,syou。”
少年点点头,并不答话,只是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边的血丝。
&1dquo;随时保证自己比对方更强,但却要记得保持弱者的姿态。”男人接着说:&1dquo;别把你强势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否则那会把你真正的弱点一齐被别人看到。”
少年咬了咬嘴唇,还是不答话。
&1dquo;syou,”男人在最后说,&1dquo;你是一个灵媒。”
&1dquo;&he11ip;&he11ip;我知道。”半晌,少年低声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注*syou:晶[しょう]的音
画地为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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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扇门,我看到了绫人,他还那么小,却比年长近两岁的晶还要高;他从身后抱着晶,不屈不挠地抱着,说:&1dquo;阿晶,阿晶,我喜欢你。”晶抬手按在绫人的额头上,下一秒绫人被看不见的场撞得飞了出去,晶笑笑:&1dquo;赢了我再说,小子。”
下一扇门,梓姑妈着高烧,摸着床前的晶的脸颊说:&1dquo;悠一,你又长高了。”晶拍开她的手,冷笑着回答她:&1dquo;不要搞错了,我是千代晶,至于悠一,很多年前就被舍弃了不是吗?”
下一扇门,年宴会的长桌边,听到那个时常鼓励和照顾自己的小姐姐对自己的姐妹说:&1dquo;什么灵媒,只是个普通的小鬼罢了,对他好一点,哄两句,就会乖乖听话了。我们打赌好不好,我能让他穿裙子跳一个舞。”当小姐姐满会场寻找晶的时候,晶独自一个人在露台上,崇德在他身后,把酒杯递给他,说:syou,不要被甜言蜜语迷惑,不要渴望绝对得不到的东西,不要爱上任何人。
下一扇门,接下去的好几扇门,叫千代崇德的男人开始病重,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千代家族的人们对待藤堂母子的态度一点点地微妙地变化着,从遮遮掩掩的轻视,到压抑着的不满,最后到明目张胆地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