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
林秀打着招呼。
“是秀丫头啊,”
白当家是个和气的人,除了当年村里碎嘴的婆娘们拿白兰说事惹恼他,这么多年林秀就没见他跟人红过脸,家中大小事也同白婶儿商量着来,夫妻两个十分恩爱。
他随意把锄头放在院子里,一把抄手把起了白易坐在手臂上,乐得白易高兴得直拍手,白当家抱着人停在一对野鸡跟前,点点头,“好家伙,这两只野鸡只怕有七八斤重了吧,瞧这肥的。”
他肯定的点了头,转头问着林秀:“秀丫头,这野鸡谁打的?”
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这是林秀弄来的。
林秀摸了摸鼻头,带着两分不好意思:“是我白叔。”
“你!”
白当家惊讶的看着她,而后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身手,你白叔可不如你啊。”
“别别别,”
林秀忙摆摆手:“我也就运气好罢了,用这网子给网住了吧,要不然,我哪儿会抓野鸡啊。”
说完,她见天色不早了,便告辞家去了。
林家院子倒是安静得很,林大林二带着林丰兄弟在院子里编篓子,见她进来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倒是她哥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她奶奶严氏的屋子,意思是她啊奶脾性大,让她避着点。
林秀朝他笑笑,回屋放了篓子就朝灶房去。
果不其然,林娟儿正带着林四娘做饭呢,林秀四处看了下,随意的问了句:“娘呢,咋只有你们在?”
这一般做饭都是朱氏带着她们做,由她二姐带人做倒是头一回。
“三妹妹,”
林娟麻利的切着菜,闻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担忧:“方才奶奶那头说要热水擦擦身子,娘端了热水进去都好一会儿了,咋还没出来?”
菜刀
严氏心里不舒坦,已经折腾了好几日了。
不是整日叫着心口痛,吃不下、睡不着,就是指着几个媳妇到处转,其他两个精明,推脱到她娘身上,几乎没个歇息的时候,她那个爹还在一边儿说这是为人媳的本分,让她好生照顾着。
给做饭吧,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给端水吧,不是冷了就是烫了,来来回回跑好些趟数,没个消停,到最后不作了,又来句不吃了。
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吗?
林秀昨儿就暗地里劝过她娘,让她多留几个心眼,这就算她奶奶是真病了躺着起不来,不还有三个媳妇吗,凭啥全她娘一个人的?
林娟话刚落,就听主屋里头“哐当”
一声,接着是严氏中气十足的怒骂:“好呀,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不孝的东西,心里指不定早就想我老婆子埋土里了,我告诉你,只要我再一日,你就休想爬我头上去”
林秀、林娟骤然变了脸色。
“娘,”
林秀担忧朱氏,直接就冲出了门直奔主屋,开了门,眼前的情形让她心里压着的火气瞬间冲到头顶,红着眼眶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