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丁克差点没跳起来,反复问了同一句话:“难道你真的没有去活动?”
这个紧张态度,都有些让丁顺看不起这个哥哥了。
“哥,我真的没有活动。这官帽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直接砸在我的脑袋上。”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在丁克的世界观里,生命在于运动,当官在于活动。
想当官,不去找有关领导活动一下,联络一下感情,领导怎么会想到把那么一大顶官帽子给你戴呢?
“哥,下午组织部找谈话了。千真万确。”
丁顺的气真的挺顺了,眉梢里全都是喜气:“张新民死了,公司不能没有人呢。群龙无的公司,谁去管那一大摊子事呢?”
丁克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们那个破公司,有个屁事?我看把整个领导层全部解散,也没什么事可做。”
“丁顺,我警告你,幸福来得越突然,你就越要警惕。因为你不知道等待你的,究竟是陷阱,还是鲜花。”
“哥,你都当了八年局长了,有个啥事?”
丁顺有些不高兴了,驳斥道:“光宗耀祖的事情,只允许你有,我就不能有吗?我时来运转,当个副总经理主持全面,那是组织对我的信任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好,我是想不明白。你自己晚上把枕头垫高,慢慢地想。想一想张新民的下场,想一想半死不活的孙红,再想一想那个被电脑线勒死掉的叶娜娜吧。”
丁克怒了。
说真的,活到他这个岁数,应该看清楚很多东西了。他曾经想过,丁红儒一来,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让他回家养老。
这一天,他等了好几个月,还是没有等来!
丁顺这小子,就像飞蛾扑火似的,那么义无反顾地往名利场里钻。
面对那么多资金和资源的诱惑,丁顺这样的愣头青,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人家何东辉从村党支部书记干到区委书记,最后还不是去吃牢饭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得容易,真正体验起来,现实生活可没有那么多的浪漫。一下子没有把握好,说不定等待你的就是万劫不复。
更让丁克担心的人还是黄士杰。
黄士杰凭着手握重金,上面又有黄老板撑腰,活得风生水起。偶尔和丁克见个面,说一说知心话,也不知他能听进去几句。
丁克警告道:“丁顺,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在权和利面前迷失了方向。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据我所知,冷水滩还有3oo亩地,规划上是高档住宅区,到时候抢这块地的人竞争会相当激烈。”
丁顺不满地说道:“土地是国家的,又不是我的。他们抢,关我什么事?”
“还有东华农垦公司的物业租金,每年都有几个亿。你也要注意资金的安全。千万别以为你是老总,你说了算,人心隔肚皮,不是相当好的关系,千万不要和别人交心。黄东伯那样的人,在东华公司还有很多。苍蝇不咬人,吵得你头晕,你还会为此失眠,何苦呢?”
“哥,我懂啦。你就别唠叨我了。你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