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在折磨她自己。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啪的一声关上了窗子。她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依旧看着窗外。其实这是他家向来的度假别墅,方圆几里都只是树木而已,一户人家也没有。她除了外头绿色苍茫的树林和偶尔飞过的小鸟之外,怕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但张嫂说她已经这么看了一天了。扔了件羊绒大衣过去:&ldo;给我穿上!&rdo;她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也仿佛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他怒气本还未下去,见她如此神色,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扯了起来,道:&ldo;你不穿是吗?索性都不要穿了。&rdo;已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她这才抬了头,慌忙推着他的手,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仿佛是涂了上好的舶来胭脂,在他眼里,只觉得娇媚如花。&ldo;你放开我!&rdo;她恨恨地道。他倒笑了:&ldo;那你到底是穿还是不穿?&rdo;她沉默了一下,这才极不甘心的将大衣穿上。又走到了窗前,就是不想离他太近。他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转身将上衣的军服脱了,换上了家居的毛衫,坐在离她极近的沙发旁边看报纸。张妈在门口敲了几下门,这才进入了房间。将粥,几个小菜和两副碗筷放了下来,告退出去。他替她盛了小小的一碗,因刚出锅,温度还是极烫的。隔着细腻的骨瓷碗还是能感觉到烫烫的温度,他用嘴吹了好一会,并用筷子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这才递了过去:&ldo;吃点吧!&rdo;。她没有转头,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整个人像是没有魂魄似的。他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指着沙发:&ldo;给我坐下。&rdo;这次她倒极温顺,依言坐了下来。他这才将碗和筷子放到她面前,道:&ldo;就算再难吃,你多少给我吃一点?&rdo;她转过头,连看他仿佛也是不屑。他走到她面前,端起了碗,取过银汤匙微微舀了一小点粥,递到她唇边,柔声道:&ldo;来,稍微吃几口-----&rdo;她仿佛是尊雕象,既不抬头也不张嘴。一秒,两秒,三秒---------他的姿势僵持了数十秒,猛得将碗砸在了厚厚地地毯上。&ldo;乓乓&rdo;几个闷声,碗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那粥溅成了一滩,仿佛被污浊了的雪,灰蒙一团。他俯身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冷冷地道:&ldo;你若不吃,也可以!但我告诉你,你一顿不吃,你那未婚夫也休想能填饱肚子。你现在四顿不吃,他也照样没东西吃。你们要恩爱,我就给你们恩爱!&rdo;她的眼神这才有了焦距,转过头,看着他,仿佛他是个陌生人,那么陌生的眼神,让他心底的某个神经痛了起来,且好象有越来越痛的趋势。她挣扎着,挣脱了他的手,拿起了面前的银汤匙,慢慢的吃了一口,努力咽了下去。很快,马上就吃了第二口,第三口,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了。她拼命的咽,拼命的吃,就像有人在跟她抢似的-----很快,将面前大大的一碗粥,吃得一干二净。但才不过几秒的时间,她马上捂着嘴巴,冲进了换洗间。只听里面传来了&ldo;呃呃&rdo;的呕吐声。他推了门进去,只见她坐在地上,对着马桶不住地在呕吐。此情此景,他曾经经历过。她也是如此的呕吐,天翻地覆的。他心中某处仿佛被触动了,柔软的一塌糊涂。走了前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平顺呼吸。她只觉得难受,到最后连胆汁似乎都吐光了。慢慢地站了起来,推开了他的手,走了出去。他好久才从里头出来,走到她身边,也看着窗口,低声道:&ldo;去洗一下吧。我已经放好洗澡水了。&rdo;她转身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换洗间。花洒淅淅沥沥,如细雨,慢慢的打在身上。她靠着瓷砖,缓缓滑坐了下来。浴缸里一片温暖舒适,温度适中。他看着一下时间,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出来。试着推了几下门,门从里面被锁住了,他这么推几下,根本纹丝不动。他猛得害怕了起来,用脚猛力一踹,门应声而开。大步跨了进去,只见她正侧躺在浴缸里,迷朦的抬着眼看他,似乎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何事情。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俯身抱起她,用西式的大毛巾将她擦了擦干,仿佛在擦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极其的小心翼翼,柔声道:&ldo;要睡到c黄上睡去。&rdo;她迷糊的卷缩着,任他抱着放到了c黄上。其实才春天,天气也还冰凉,缩在被子里,柔软伏帖。不知不觉,又开始朦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