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啦?&rdo;他道。&ldo;不好!&rdo;她道。他耍赖:&ldo;好嘛?&rdo;&ldo;不好----&rdo;&ldo;好啦?&rdo;&ldo;不好-----&rdo;&ldo;---&rdo;外头日光已薄,金黄已经转为赤红,微微的从窗口探了点进来。仿佛是调皮的猫儿,一点点的在跳跃。她一夜都只在朦朦胧胧状态,却一早就惊醒了过来。房间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静听竟有淅淅沥沥的声音,这才恍然,原来外头下雨了。打开了所有的灯,将房内照的犹如白昼。这才慢慢起来,随手套了件衣服,打开了窗子。一阵潮湿的空气幽幽袭来,略略带着园子里的花糙味道。今日就是北地与南部签订协议之日。她回头,看了屋内的英式钟一眼,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终究是要离开了。雨一直下着,到了天亮后,雨势更加猛了些。仿佛是一大盆一大盆的往下泼着------李介载打着伞恭敬过来请她:&ldo;靖琪小姐,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出发了。&rdo;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起身朝小香道:&ldo;小香,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帮我一并谢谢司令夫人和双宝。&rdo;小香微微红了眼眶:&ldo;靖琪小姐,你什么时候再来?&rdo;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能再见了。但她却只是淡淡的朝她笑了笑。人世万物总究是得讲个缘字,缘分到头了,再如何强求也没有用。出了门口,李介载忙帮她打着伞。雨唰唰的打下来,地上浅浅深深的很多的水潭。李介载帮她打开了车门,她坐上了车子。李介载也拉开了前面的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吩咐道:&ldo;开车吧。&rdo;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到了什么地方。李介载转头恭敬的道:&ldo;靖琪小姐,到了。等里头协议一签好。小的马上送你进去。&rdo;她没有说话,转头看了一下车窗外的景色。外头一片水气蒙蒙,只能看见一米左右的地方,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想起很多年前,两人看戏。正是名角小兰桂唱的一出陈圆圆。她笑着问他:&ldo;现在还真的有吴三桂之人,愿意为一个陈圆圆,身负千古骂名?&rdo;他却点了她一下额头,道:&ldo;若没有陈圆圆,吴三桂亦会投降。那不过是时也,势也!&rdo;她叹了口气道:&ldo;不知道后来吴三桂有无后悔?为了圆圆开关受降。&rdo;他淡淡的道:&ldo;就算后悔也是以后之事情。想当日他定是前思后想,考虑许久才作出的决定。&rdo;当年两人之间的闲聊如今却是如此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中。他的确说的对,吴三桂当日作决定时必定再三考虑,权衡得失才作出的。而他亦然。很快,李介载过来请她了:&ldo;靖琪小姐,请吧。&rdo;后面的侍从上来替她撑着伞,引她去了大厅。这里是一坐西式的房子,客厅极大,都是西式的摆设。如今大大的客厅摆了一张长长的大桌,她一进门,桌子的一头已有人站了起来:&ldo;靖琪。&rdo;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和关切,她抬头,只见大哥赫连靖风一身戎装,英挺如松的站在那里。心里只觉得发酸。仿佛是小时候,在督军府邸受了欺负,看见了他,就会奔跑上去。&ldo;大哥。&rdo;她跑了过去,将他紧紧地抱住。赫连靖风拥着她,柔声道:&ldo;好了。跟大哥回家吧。&rdo;回家?她还有大哥,还有大嫂。是的。她慢慢抬起眼,点了点头:&ldo;恩。&rdo;赫连靖风拍着她的肩膀,道:&ldo;看,谁跟大哥一起来了?&rdo;她转了头,只见董慕勋正站在旁边,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她一呆:&ldo;董大哥?&rdo;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去美利坚的船上吗?只见董慕勋慢慢的走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抱着:&ldo;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do;抱得那么的紧,她几乎要窒息了。段旭磊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站起来,伸出手与赫连靖风相握:&ldo;赫连司令,后会有期。&rdo;赫连靖风冷冷地道:&ldo;再见!&rdo;段旭磊转过身,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离去。李介载等一群人,跟在身后------到了北地,江净薇老早的安排了人将她所住的小院打扫了干净。姑嫂两人抱在一起。良久,净薇才道:&ldo;怎么瘦成这样子了?&rdo;她无语,只觉得鼻子,眼睛发酸,伏在她怀里道:&ldo;大嫂----&rdo;泪仿佛已经不受控了,哗哗的流下来。净薇慢慢拍着她的背,温柔的道:&ldo;哭吧。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rdo;她喘着气,哽咽的道:&ldo;大嫂,他用我换四座城池--------他从来都只是在骗我-----我-----&rdo;哇一声又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