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直开到了傍晚时分,回了小洋楼,已近晚饭时间了。有钢琴声叮咚的传出了门窗,柔和而悦耳。赫连德和赫连智两个小家伙正在客厅里绕着沙发跌跌撞撞的跑着,大概又在抢什么东西了。赫连萱此时已经十岁了,长得眉目如画,十足的小美人一个。见了父亲过来,从钢琴边站了起来,接过父亲手上的军帽,微微笑着,脸上隐隐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ldo;爸爸。&rdo;赫连靖风轻轻揉了揉爱女的头发,柔声问道:&ldo;你妈呢?&rdo;赫连萱答道:&ldo;跟喜鹊阿姨在厨房里做点心呢。&rdo;他皱了皱眉头:&ldo;吩咐下人做不就行了。&rdo;赫连萱笑而不答,将帽子递给了候着的丫头。他坐了下来,朝两个还在绕圈圈跑的小罗卜头招了招手:&ldo;来,过来。&rdo;弯了腰,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分别在脸上亲了亲,宠腻地道:&ldo;今天都做了什么坏事情?&rdo;只听门口传来净薇娇啧动人的声音:&ldo;还不是为了抢你书房里头的枪,幸好里头没有子弹-------你啊,以后不许你再把枪乱放。&rdo;估计是书桌最下面柜子里的那只法式小枪,精致虽然精致,却派不了什么用场。赫连靖风放下了孩子,佯作生气的点了点两人的小额头:&ldo;皮痒了是吧?又想吃竹笋炒ròu了啊。&rdo;赫连家的家规一向奉行男孩子是要严厉管教的,女孩子则是捧在手心里宠的。见两个孩子低着头,认罪态度老实的样子,他知道她定已经训斥过了,不舍得再多训。便有心放他们一马,道:&ldo;现在急什么,等你们大些,我会教你们打枪的。这回算了。下次再犯,我可不轻饶你们。&rdo;回头,只见妻子正站在门口,端了一个托盘。他眉头一皱,不着痕迹转移了话题:&ldo;上次是谁答应我不再去厨房了的啊?&rdo;她浅浅一笑,略带了几分撒娇的走了过来道:&ldo;去给孩子们弄点吃的。又不会累。瞧你的样子?&rdo;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上头放着数碟手工饼干。后头的喜鹊手里还有一个现烤的蜂蜜蛋糕,配了一大玻璃壶的牛奶。赫连萱在一旁取过瓷杯,倒了两杯牛奶,先递了给了弟弟们:&ldo;来,小心烫。&rdo;赫连智临危正襟的坐着,像个小绅士,有礼的跟姐姐道谢:&ldo;谢谢二姐!&rdo;那笑仿佛带了一些某个人的影子,净薇只觉得眼睛发酸,将头轻靠在赫连靖风肩上。庭院里,花糙繁茂,绿荫丛丛。只不见那个盈盈立于花丛间的女子,嫣然巧笑。数年后。全国的百姓一年前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国家统一来得如此之快,只在朝夕之间。只在南部司令段旭磊一份致全国通电中,宣布易帜,愿意接受北方赫连靖风的领导。究其真正原因,却是与a国炸死其大哥段旭仁,再加上不停在边境滋事,甚至有几次不宣而战,不断侵蚀南部土地有关。按南部的兵力,要抗衡北方亦吃力,更不用说如此的腹背受敌。而楚壁竹因受了长子去世之打击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二年后,终是不治而去了。南部与a国与北部皆有仇,但若要真正分个高下的话,一个是新仇一个是旧恨。但牵扯到民族大义的话,a国却是非我族类。所以在北部几度诚恳的派人来不断合谈之下,最后在楚天磊权衡利弊之下,同意易帜。虽说南部易帜,但也只是形式上的,楚天磊还是掌握着南部所有的实权,而北方亦无权对南部将领有所调动。但对饱受战乱之苦的全国百姓而言却已经足够,只要两边不打仗,就可以美哉美哉的过自己的日子了。赫连靖琪站在甲板上,远远地看着茫茫碧波之中的一线陆地。那头,就是生她养育她的故土了。这几年,她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大哥,大嫂,有孩子们----她的心略略沉了下去,但很快又平复了。北部司令府连日来张灯节彩,上上下下忙而不乱,有井有条的进行各项宴会前的准备,只为了今日赫连靖风的寿辰。喜鹊如今已经是司令府邸的半个总管了,天一亮就早早的来到了小洋楼候着了。带着香兰指挥了丫头,婆子们将小姐少爷们要穿要戴要用的东西一一准备妥当。虽然老督军过世已经好些年了,但府邸还依旧沿用了他在世时的老规矩。父亲大人过寿,小辈们要一早磕头请安,端茶伺候。如今赫连睿已经十六岁,眉目间长得极像赫连靖风,星眉朗目,气质轩昂。本来按赫连靖风的意思,去年就要送去留洋,长长见识的。但净薇总舍不得,觉得太小了。赫连靖风向来顺着她,无法子,只得多留了一年。并说好今年他寿辰一过,就安排赫连睿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