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很静,地上铺着厚厚地地毯,落足无声。走廊里的侍从见了她,忙纷纷行礼。她在书房外停住了脚步,里头一点声音也没有,好象没有人在。她轻轻推开了门,里头很暗,只亮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而他就坐在那滩光线晕开处,双手环着,似乎正闭目思考,连她进入也没有发现。她微微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将大衣披在他身上。他猛得睁开眼,她如画一般精致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因靠的近,他温热的气息薄薄地喷在了她脖子周围,有点痒又有点麻。他的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仿佛像个小孩子,只要给他一颗糖就会觉得拥有全世界般的满足与喜悦。她稍稍转过了头,不想见他眼底深处跳跃的欢喜,起身便要走。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素手,疲惫而沙哑地道:&ldo;不要走,在这陪我一会儿。&rdo;她停顿了,没有再动。他握着她软滑如棉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来回的摩擦,仿佛是她在抚摩。两人都不再说话。空气里静地仿佛连彼此的心跳都可以数得一清二楚。良久,他才轻轻地问道:&ldo;这几年,在国外有没有想我?&rdo;她默然不语。怎么会不想呢,可又有什么好想的呢?想他的坏还是想他的绝情呢?他却不待她回答,喃喃地道:&ldo;明天我们再去一趟西山,好吗?&rdo;当年的西山之行,她对着他眼波流转,笑语如花,两人度过了一日的美好时光。美好的仿佛是个梦,他想再次重温。她只觉得有丝不对,现在是作战最紧要的时候,他身为南部的司令,每天忙着拟订作战部署还来不及,怎么会有这个空闲呢?她缓缓地蹲了下来,与他对视:&ldo;发生什么事情了?&rdo;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掩饰地笑了出来:&ldo;没有啊。&rdo;她作势要抽出了他握住的手,起身便要走。他却不肯放,右手一伸,将她搂在了怀里,疲累地道:&ldo;不要走。&rdo;仿佛是个生着病的孩子,需要母亲的安慰。她心里涌上一阵惶恐,双手板过他的脸,细细地审视:&ldo;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rdo;他看了她良久,才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ldo;金州失守了!&rdo;她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一听,还是吃了一惊:&ldo;什么时候的事情?&rdo;就算她再不懂军事,但也知道金州已经是南部对抗a国的最后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c黄位已经冰冷了,说明他一早就去了军部。他昨日说要去西山,可哪里来的时间啊。清德已经不容有失了。抬头,只见他换下来的睡衣正散散地扔在沙发上。她赤着足下了c黄,地上是厚厚的波丝白地毯,踏上去仿佛踏在云里般,柔软而舒服。她慢慢地拿起了他的衣服,缓缓地将衣服抱在了胸前,鼻尖充满了他清慡冷冽地味道。她微微闭了眼,吸了一口。是的,是他的味道。她的鼻子微酸,拿着衣服看了几眼,轻放到沙发上,细细地铺平。人缓缓地坐在了地毯上,静静地盯着,恨死了,捏着小小拳头,往衣服上狠狠的捶了好几下。看了好久,又捶了几下。仿佛又有点舍不得,再细细地铺好。就这么坐在他衣服前面坐了也不知道多久,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赤着足站了起来,小跑到欧式的白柜子前,抽开了一个抽屉,从里头取了几张照片过来。又到c黄头柜那里取过两人当年在西山的合照,这才又回到了沙发前。坐在地上,看着照片中的赫连智,她只觉得眼睛微酸,用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喃喃地道:&ldo;小智,我是妈妈。妈妈-----小智的妈妈-----&rdo;说着说着,就跟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眼里已经越来越酸,越来越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让眼里的东西掉落下来。一会儿才拿着西山的照片对着孩子的照片,有点哽咽地道:&ldo;小智你看,这是爸爸------爸爸----小智的爸爸---他好坏好坏------&rdo;孩子依旧在照片里,笑嘻嘻地看着她,无忧又无虑。她的眼泪还是滑落了下来:&ldo;小智--&rdo;孩子还在笑,而他在照片里,也拥着她在笑,眉目间依稀有彼此的影子。她的泪唰唰地掉落下来,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不顾一切地大哭起来--------她真的好恨他,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