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水婕怎么可能提出离婚呢?况且就算提了,没有他的同意,怎么可能离得掉呢?现在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可人还是很守旧,他现在南部就皇帝一样,若不是他点的头,那个办事的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的。摊开自己的手,只见十指纤纤,空无一物。当年他与她结婚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戒指,曾经天天戴着的戒指,在他离开后的某一天,她当时伤心欲绝,眼光扫到了手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的刺眼,心仿佛在一瞬间又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伤痛难当。一怒之下,被她拔下来,扔进了园子的荷花池里。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她原本以为早已经忘记了。谁知道就这么突然的想了起来,清晰如昨。她怔怔地在房里坐了一个下午,一直到他挂电话过来。他在那头温柔地道:&ldo;在做什么呢?&rdo;才一天不见,她只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低低的&ldo;恩&rdo;了一声。他在那头停顿了一会,似乎有话想说。她轻握着话筒,静静地站着。但良久,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两人在电话两端沉默着,但彼此都知道对方一直都在,都在那里。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ldo;我挂电话了。&rdo;他在那里,忽地唤道:&ldo;靖琪----&rdo;她轻轻&ldo;恩&rdo;了一声,他又迟疑了一下,方道:&ldo;我再过二个小时回去。&rdo;她微微点了一下头,才发觉他是看不知道,又&ldo;恩&rdo;了一声。两人又静默了一下,她这又才道:&ldo;我挂了。&rdo;他在园子里下了车,门口站着的听差们见了他纷纷行礼,唤道:&ldo;司令。&rdo;她不在厅里。拦住了一个丫头,问道:&ldo;夫人呢?&rdo;那丫头低头回道:&ldo;在房间。&rdo;夫人方才接了一个电话,就脸色大变,后来就失魂落魄地回了房。但她也不敢多说。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见她侧靠在窗边的沙发上。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道:&ldo;在做什么?&rdo;她没有说话,微微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丝异样,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只见她双眼微红,显然方才正在流泪。他心里一紧,却已经明了似的,叹了一口气,柔声地道:&ldo;你知道了。&rdo;董慕勋在昨晚与a国的交战中被炮火击中,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身亡了。他今日得到消息的时候,亦在办公室内沉默了许久。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无意中就拨了家里的电话。但听着她的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董大哥怎么就不在了呢?那个曾经如此爱护她,执着着想一辈子保护她的董大哥,就这么消失在这场硝烟弥漫的战火中了。她身在清德,被段旭磊保护地滴水不漏。就算了解战争的残酷,但却第一次真正深刻体会到了血腥和伤痛。董慕勋当年送她到了国外,本是要留着照顾她的。可是她当年心如死灰,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带给他幸福的,所以拒绝了。可是她心里不是没有感激的。这次在北地,由于他被派驻在外,所以没有见上一面。但却通过两通电话,那时知道他很好,很幸福,已经有一双子女了。总以为老天爷总是会善待好人的。但想不到那一次电话,竟是永别。第二天一早,他醒来时,发现被她正如同一只小猫般缩在他怀里,吐气如兰。但眼角依稀带了一些红肿。他静静地看了许久,又凑近些,在她乌缎般的发上亲吻了一下,他心里头仿佛被人用东西填充了似的,满满涨涨的。他怕吵醒她,蹑手蹑足的起了身。梳洗好了出来,她还没有醒,索性就下了楼去。她昨晚翻来覆去,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的。小香看见他,忙迎了上来:&ldo;司令,早餐中式还是西式?&rdo;他方要回答,心里头却一动,道:&ldo;我自己来。&rdo;小香微微露出惊讶之色,但马上隐了下去,回道:&ldo;是。&rdo;伺候司令的日子也不短,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厨艺。他其实会根本不会煮,从小到大哪里煮过。便让师傅在一旁教他弄最简单的煎培根和鸡蛋。而做西点的师傅又在一旁帮忙弄了一些现烤的蛋糕。他亲自将东西摆在了托盘里,又倒了一大杯子里的牛ru,这才端上了楼。轻轻将托盘放在了几上,望了她几眼,依旧在睡。在c黄边坐了下来,细细地看着她的睡姿。如猫一般的侧缩着,微长而卷的头发散散的撒在被褥上,仿佛盛开中的黑色之花,妖娆而艳美。肤色雪白,犹如上好的瓷器,他不敢用力,只微微的用手指来回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