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还在对开场的那一球耿耿于怀:“哪里不起眼?惹人生气的本事明明一流。西条那家伙一定很开心能有人接替他的衣钵……”
西条此时轮换在场下:“阿嚏!……总觉得有人在说我坏话。”
花卷:“多保重身体啊西条前辈。”
而及川彻站在网前,漫不经心的朝后面瞥了一眼,“……唔。”
他含糊不清的发出了个古怪的音调,在旁边的宫野疑惑的看向他的时候,难得好心又温和的提醒,“宫野前辈还是稍微防护一下后脑勺比较好哦。”
宫野有些懵的双手放在脑后:“哦……”
——这或许是只有手把手教过他发球的及川彻才能读懂的隐秘信息。
及川彻忍不住翘着嘴角,声调上扬,甚至让场边围观的女生中又掀起一小波尖叫,“——发个好球。”
站在端线后的人听到了他的这句话。
及川彻在最开始就告诉过他,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发球方式当然也不会一样,‘最适合自己的才最重要哦。’
他难得可靠的这么说道。
九重鹰又向后退了两步,几乎压着最远距离的两步,随后他沉默的压了压排球的表面。
哨响,他托起球,和视线平行。
远处的视野一片广阔,徐徐展开在眼前。
八秒的发球时间,难得孤独的八秒。
在第六秒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动作——抛球,小腿在由缓到急的助跑中传来沉甸甸的反馈,在蹬地时猛地变轻,却没有令人眩晕的失重感。无比自然,他仿佛理所当然的就该停在空中。
——在空中。
超长助跑所积攒的动能奔腾在血液之中,甚至会觉得手臂被堵的要爆炸。他死死的盯着球,感受着一寸一寸的力道冲刷在身躯内部,骨骼被带动着几乎扭曲,最终短暂停留在手心。
身躯像是一张弓。
而排球就是被他送出的箭。
“嘭!!!”
——扎在被他瞄准的人的脚边。
无触球得分。
伊达工业的副主将屏住了呼吸,过了两三秒,才迟钝的眨了一下眼。
……球已经落地了吗……?
他盯着自己脚边地板上的痕迹看了一眼,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其他人在此时也纷纷反应过来,“别在意!下一球换发!”
他勉强应了几声,身后的冷汗却迟迟没有消失。
明明这一球已
经被对面得分了,明明这一分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他还会有种被锁定的错觉?
隔着广阔的球场和中央密布的球网,伊达工业的副主将和发球的人对上了一瞬间的眼神。
沉默的、冷静的。
激烈的、疯狂的。
仿佛一只缓慢从黑暗丛林中渡步而出的野兽,正在冷酷的评估猎物的价值。
九重鹰感受着用力过后,从皮肤深处传来的发麻知觉,手指绷紧到浮现青筋,又缓缓的放松下来。
他扯出个笑容,在端线外准备下一个发球的时候,低声向空气说道。
“我当然会发个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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