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面色由惊恐慢慢变成疑虑。
舒晚月说放她离开,怎么可能。
她之前那样三番五次挑衅她,还被削了十指送来这猪圈,她怎么可能不利用这机会害死她。
转念一想,她来了这猪圈之后,舒晚月一点也没有苛待她,饭也是一日三餐按时送来,虽然都是馒头,但是好歹饿不死她。
哪里像在七皇子那帐篷里一样,她高烧昏厥时,那些下人给她喂的都是馊了的泔水……
“你果真要放我走?”
她转了转眼眸子,做小伏低道:“你问便是了,我绝无虚言。”
按舒晚月的尿性,顶多就是问她有关郡主的事情,毕竟两人名字相差无几,却不同命。
“我问你,在京城,听没听说过春花的名讳。”
舒晚月柔着脸道。
海棠懵了。
这舒晚月问的问题,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仔细思考了一会,这才道:“没有听过春花,倒是听过一个秋月,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老嬷嬷。”
舒晚月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慢慢站直身子,手无意识的捏紧:“行了,你走吧,不用待在这猪圈了,不过你那布条,我没收了。”
说完,她绕过海棠,直接将那布条扔进一旁菜园的尿桶里。
尿痛把布条浸润,血字被晕染开来,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海棠看着自己这些天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血字,心里一阵抽痛,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回去了,又不在意了。
没办法,她自己走回去也罢。
这样想着,她试探着爬起身,又往外面走,一直快走出后院,舒晚月都没来阻拦。
她欣喜若狂,刚想狂奔出去,就迎面撞上来寻舒晚月的林锦言。
“林……林世子。”
她瑟缩着跌坐在地上,看见林锦言,如同看见鬼一般。
此时的林锦言体内的毒全解了,舒晚月给他吃的面色虚弱的药效也已经过了,此时的他神采奕奕,比在京城时面色还好。
仿佛又是那个贵如天神,意气风的丞相之子,矜贵而自持。
今日白天她只看了个背影,没看到他的神色如此精神,精神的好像从未中过毒一样。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东阳。
是为了监督这罪臣!!
看着这罪臣在贫瘠的乡野痛苦了却余生,而不是看着他在这里有美妻娇娃在侧,逍遥快活。
“胆大罪臣,你可知……”
海棠想起自己已经被舒晚月放了自由身,立马站起身,骂骂咧咧开口。
只是她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林锦言掐住了脖子,提在了半空。
此时的他表情淡淡,清润如玉,却又寒冰刺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眉心微蹙,掌心的力却在不停收缩。
“额……”
海棠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只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这些天的异常在她脑中不停重现。
她……她还要活着回去告诉郡主……
“锦言,等一下,先别把她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