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萧子渊便走出了办公大楼,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
萧父正在车内闭目养神,听到声响并未睁眼,只是问了一句:“怎么样?”
萧子渊微笑着挑眉,“简凡。”
萧父声音里带着笑意,“简凡是个强人,不过到底年轻气盛,又有基础,你不怕他架空你?”
萧子渊轻笑了一声,“不怕。”
“说说看。”
“粱宛秋生错了性别,却有个好外公;魏宇昊缺了家世,却经验丰富;简凡性别对了,家世也够了,可惜耐心不好,太急功近利。把梁宛秋提上来,留住魏宇昊,分权,三国鼎立,互相制衡。”
萧父转头去看他,“那你缺什么?”
年轻的男子露出和他相似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吐出几个字,“我缺时间。”
萧父终于勾起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或许老爷子是对的,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的政客,看人极准,这第一步就走得干净漂亮。
萧子渊从车上下来,目送萧父离开后,一转身便看到台阶上的粱宛秋,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便抬脚离开,谁知粱宛秋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我们小的时候是邻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萧子渊抬起手腕瞄了眼时间,淡淡地回答:“记得。”
粱宛秋对这个答案似乎颇为惊喜,还想再说什么,可还没开口,萧子渊就礼貌地道别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粱宛秋看着某道清隽挺拔的背影微微失神,很快又志在必得地笑出来。
萧子渊还是记忆里那个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出色男子,而她却再也不是那个只会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随忆、三宝、何哥三个人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萧子渊靠在车边等人,他正在接电话,视线落在别处。
凉爽的秋日正午,明媚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金色的光圈,炫目得的不真实。
三宝惊呼了一声,拦住随忆、何哥,一脸神秘,问:“靠在车上等美眉,什么角度最帅气?”
三宝的脑子里永远充满了奇奇怪怪的问题,随忆此刻却没了兴致,只想飞奔过去,眼神都没给三宝一个,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
何哥被吹毛吹疵的Boss虐了一上午,毒舌等级空前高涨,“那得看是谁吧,换做根号25o的话……你还会向往吗?”
当时何哥在学校网站上看了某吹毛吹疵的Boss的半身照后被其容颜欺骗了,兴高采烈地报了他的研究生,见到本人后看着只到她鼻子的老头大呼上当,一怒之下便给Boss起了外号“根号25o”
,因为他的身高只有158cm。
随忆点头赞同,“有道理,而且还得看靠的是什么车吧,如果是拖拉机呢?”
三宝幽怨地看着两人,气鼓鼓地不断喘着粗气。
随忆和何哥不断抖动双肩,何哥笑着揽过三宝的肩膀,边说边走,“别喘了,我们走吧,别耽误人家夫妻双双把家还了。我给你讲故事啊,你知道吗,有一种很可爱的小禽兽叫气蛤蟆,如果你戳它一下,它就会像气球一样鼓起来,眼睛通红,出咕噜咕噜的呼吸声,就和你现在一样……”
萧子渊挂了电话,一转头便看到随忆就站在他身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喜,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也没脸红,很久之后才笑着开口问:“还走吗?”
萧子渊笑着拉她入怀,在她头顶轻声回答:“不走了。”
随忆本以为萧子渊会很忙,可他却清闲到不可思议。
随忆读了研究生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医院、学校两头跑,有时候从医院出来实在是很晚,公交车也没有了,很不方便,便在医院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子。萧子渊每天按时出现在她家楼下送她去上班,按时出现在医院门口接她下班。
当她某天下午提前从医院回来,竟然看到萧子渊围着围裙在厨房挥舞锅铲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怀疑萧子渊是不是改到她家上班了。每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医院回家,看到萧子渊不是在做饭就是在收拾房间,她内心作为女朋友的愧疚就加重一分。
直到有一天,随忆拉住站在玄关穿鞋准备离开的萧子渊,“我这个女朋友是不是不太合格?”
萧子渊微微歪头看着她不说话。
随忆犹豫了半天,终于皱着眉问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你是不是把工作丢了?”
萧子渊好整以暇地笑着,等随忆说完才问:“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清闲?”
随忆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可是这种感觉很奇怪……”
萧子渊靠在门边认真地听完她乱七八糟的解释后:“你不用再奇怪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好日子到头了,从明天起,我会很忙很忙。”
那天之后,萧子渊就真的如他所说,很忙很忙。
有时候随忆都准备睡觉了,他还在办公室加班或在饭桌上应酬。随忆第二天醒来,就会看到他衣衫整齐地半躺在沙上睡得正香。
有一次随忆在楼下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来接萧子渊,她无意间瞄了一眼车牌才真正明白,萧子渊为什么会这么忙。
萧子渊来她这里的时间也渐渐没了规律,每次都是提前打电话来问她在不在,不在的话就会在随忆临睡前打电话过来;在的话他就会上来坐一会,一般都是晚上来,坐一会儿就走。有时候是刚开完会过来,有时候是刚应酬完微醺。他似乎很累,每次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微微笑着,话也不多,再也不见以往逗她的情形,随忆心疼之余也感觉到了淡淡的失落,他们这是渐行渐远了吗?
学医本就辛苦,再加上随忆的导师许寒阳对学生一向要求严格,随忆更是不敢有一点松懈,每天除了在医院忙,还要复习准备考试,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倒也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