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此时也看到了我,自然也看到了我的表情,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惶,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坏事。
我想当然地以为,不管怎样,我都只会相信我的眼前所见。
我看到莫寒想要走过来,大概是想给我解释为什么,我漠然笑了笑,扬长而去。
而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徐子桥拉住了莫寒的手臂,满脸殷勤,莫寒也顿住脚步。
如果先前我还是一个诗意的流浪者,现在我真的成了灰头土脸的乞丐了,那种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难以用语言表述出来。我只知道,我的心很痛。
我承认自己属于很喜欢吃醋的那类人,这或许是因为我骨子里渴望掌控一切,所以,当我看到自己的东西,偏离了自己的掌控,就没来由地感觉失望和不安。
这种情感生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时,无形中被放大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程度,可怕到甚至可以吞没自己的自信和自尊。
当我失魂落魄地穿行人海时,我已经是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的所有动作,只是本能地想逃避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我渴望烈酒,甚至心智迷乱想拥有一把锋利无匹的长剑,扫荡眼前的一切。
我没去酒吧,我从心底里厌恶那个地方,我已经受够了那嘈杂的环境,尤其每次去那里,都是最烦心的时候。
我一个人沿着江边的阶梯缓步而下,我走的肯定不是直线,因为我迷迷糊糊的记忆,还保留着许多人对我退避三舍的画面。他们大概很奇怪白天也能遇到酒鬼吧。
最后我躺在了江岸的草地上,任由几株比较大的杂草将我掩映其中,耳边有江水流动的哗哗声,我的心也似乎有破碎的声音。
我也忍不住会想,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脆弱,脆弱到一个小小的打击,都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想当初,我是多么乐观积极的人。
可是当我走出校园,顶着巨大压力投简历找工作,被无能的人呼来换去,甚至最后被莫名开除,然后便是原以为可以相伴到老的挚爱选择离开,所有的一切,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我毫无悬念地被压垮,再也失去生活的信心。
而莫寒的出现,帮我拾起了脆弱的信心,可就在我豪情满怀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又是莫寒妈妈的逼迫,以及刚刚所见的让我难受的画面。
我像一台负重的机器,一个垂垂老矣的运动员,一直在病痛和重压中奋力前行,我甚至想,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人到失意处,眼前的所有事物,看到的都是悲观和绝望。
我的内心深处,也隐隐约约意识到,一切也许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莫寒或许只是为了工作应酬,而那辆宝马车,也只是向徐子桥暂借而已。
可是,现在的我,又怎能容得下理性的思考,每次这样的念头出现,我的心中就会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大声对我嚷嚷:肖奈,你还挺乐观的,你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备胎吗?你不知道自己根本都配不上她吗?
我狠狠地一跃而起,顺手操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进河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涟漪一道道荡开,重归平静。
备胎,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容忍的存在。
我心中翻来覆去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咀嚼这个词,这个让我蒙羞的词语。
或许我想多了,可脆弱的我,此时却再也没有勇气在心中为莫寒辩白。
我双目失神地瘫坐着,嘴角是绝望的笑容,口中也在胡言乱语:“备胎,哈哈,我肖奈,竟然只是一个备胎!我还妄想要给她幸福,我还可怜的计划着我们未来的生活,这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方阳的电话,我茫然接通,方阳急促的声音传来:“肖奈,你在哪里,莫寒让我……”
又是莫寒,我心一痛,胸中满是愤怒,挂断电话。我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没有莫寒的世界。
方阳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我没有接听,最后甚至直接关机,我知道肯定是莫寒让他关心我的,可是我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尤其是莫寒的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