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睿疾言厲色,他是真生氣了,不是因為受傷疼痛,而是那條狗非得追著他老婆孩子不放,這就讓他很惱火了。
許柯還沒見過如此惱怒的蔣文睿,他一直是個情緒穩定的人,相處那麼久了,上次見他發火還是聽牆角,給人打電話查車禍真相的時候。
女孩一聽他語氣不善,連連說著對不起,解釋道:「實在對不起,狗子是我剛從老家接過來的,別看它長得凶,其實可溫順了。」
蔣文睿聽她說狗溫順,滿臉不信,又要和她講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許柯扯扯他的胳膊,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讓他聽姑娘繼續說。
「剛才的經過這位先生也和我說了,狗子在我媽家時,跟我小侄女關係最好,不過她今年去城裡讀書了,狗子也被我接了過來,我侄女跟小妹妹是同樣的髮型,估計是狗子認錯了,不過它沒有惡意的。」
蔣文睿想了想,好像確實,黑狗雖然一直衝顏顏狂吠,但始終沒碰她,而且看現在一人一狗的相處模式,應該是真的沒有惡意。
「如果真是朝夕相處了幾年的玩伴,它怎會認不出來?而且我都抱著他們離開了,怎麼還窮追不捨?」
許柯看向正趴臥在地上,整隻狗都散發著委屈和憂傷氣息的狗子。
狗狗是非常有靈性的動物,憑聲音與氣息辨人,不該認錯。
「您說您抱小妹妹了?」
女孩開始也一臉費解,聽完許柯的話茅塞頓開,一拍巴掌,「這就對上了!」
女孩一抻牽引繩,把狗子強制拖到面前,拍拍它的頭:
「大黑是個有靈性的,去年我小侄女在門口玩,來了伙人販子,抱起她就跑,要不是大黑上去把人撲倒撕咬拖延時間,我小侄女就被拐走了。」
說著,她還欣慰一笑,不過隨後又換上了滿臉抱歉,
「不過也正是從那兒開始,它只要看見有人抱孩子,就會狂叫,估計是您抱著孩子一走,它以為是壞人才追的。」
許柯對這個理由接受良好,畢竟在主人沒來前,大黑就追上了他們,不過只是停在自己不遠處,依舊警惕地盯著他,只要他一挪步子,它就狂躁的追。
而且主人來了之後,許柯剛把孩子們放下,大黑就走了過來,開始是想用頭去蹭她,但見顏顏害怕地躲到了許柯身後,它就委委屈屈地嗚咽一聲,趴在了她身邊,一動不動。
但沒目擊現場的蔣文睿並不滿意這個解釋,不過也不好再說什麼,臉色還是不好看。
女孩態度特別好,見他們不再板著臉,趕緊趁熱打鐵,對蔣文睿說:
「您是被它撞到腿了是嗎?現在感覺怎麼樣?疼的厲害嗎?您站這別動,我去開車,咱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說罷,手腕一轉拉著大黑就要走。
「用不著。」
蔣文睿見她認錯態度良好,心下的氣也消了幾分,雖然語氣還是有些生硬,
「都是外傷,你就記得以後看好你家狗別亂跑,到處嚇唬人就行了!」
「一定一定……」
雖然蔣文睿選擇不予追究,但女孩還是過意不去,生拉硬拽最終帶著蔣文睿去了趟醫院做檢查,掛號拍片,確定沒傷到筋骨,只是外傷,拿了些外用的藥便回來了。
許柯原本是想跟著,但兩個孩子剛才多少受了點驚嚇,不能沒人陪著,現在把孩子哄睡了,他就站在門口等蔣文睿回來。
一遍又一遍的看時間,終於在接近零點時,一輛車停在了門口,蔣文睿拎著一兜子藥下了車。
「我就住隔壁小區,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蔣先生,您如果有任何不適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都開著機。」
說罷,重發動車,道了句早些休息便驅車走了。
「醫生怎麼說?」
許柯扶著一瘸一拐的蔣文睿往屋裡走,邊走邊問情況。
「骨頭沒事,就是受到撞擊太嚴重導致淤青了,這不,拿了點塗抹的藥,消腫止痛的,別劇烈運動,有一周就好了。」
說著他揚了揚手裡的袋子給許柯看。
「百年不出去遛,好不容易心血來潮出去趟,倒是找了個麻煩。」
許柯摻著他一步步上樓梯,嘴裡碎碎念著,腳步放的卻十分緩慢,生怕走快了蔣文睿腿疼。
一步一台階,蔣文睿看他那么小心自己,本來能忍住的疼,乾脆也不忍了,時不時嘶一聲,或是喊哎呦,就跟從魯智深變成弱柳扶風的林妹妹一樣。
許柯的心隨著他的哎呦聲起起伏伏,好不容易上到二樓回了屋,剛關上門,許柯二話不說伸手就把他褲子扯了下來,然後把藥倒在床上開始翻找需要用的。
突然走光的蔣文睿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後耳朵都紅了:「我還沒洗澡呢……別著急。」
許柯意會錯了,以為他是說抹藥前先洗澡,但他尋思先給他抹上止疼藥,省得半夜肉疼的睡不著,就說:
「澡什麼時候不能洗,先辦正事。」
正事~
蔣文睿心裡的小鹿開始瘋狂奔跑,這還是許柯第一次主動,雖然他們搬在一起睡了,但也只是蓋被子純聊天,沒有半步越界的行為。
對於此事,二人皆默契不提。
許柯不提是因為,現在正是宏啟繼承人奪位之爭,蔣文睿既然摻合進去了,必定每天焦頭爛額,這種事還是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找個合適的時機和氛圍,享受他們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