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卻發現蔣文睿方才還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已微微泛著紅,臉頰上也掛著不自然的紅暈,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吟。
「怎麼了?」
許柯眉頭一蹙,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難受上來了?莫非是被狗傷到了旁處?
「別……別摸了。」
蔣文睿聲音喑啞,說話都是氣聲,導致許柯都差點沒聽清,反應了幾秒後,他這才低頭看向自己給他抹藥的手,此刻,已經從膝蓋上方五厘米,移到了大腿根。
許柯好像被燙了,連忙縮回手,心裡暗想得虧是確定關係了,要不就他這種行為,還不得被蔣文睿當成流氓?
「那個……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想事兒想走神了,一不小心……」
許柯想解釋,卻見蔣文睿似乎緩過來了些,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嘴角還勾著一抹玩味的笑,跟剛才羞窘到滿面通紅的仿佛不是一個人。
他不去學變臉真的可惜了。
許柯把藥膏擰好丟進抽屜里,然後爬到床上躺下,蔣文睿的視線隨著他移動,最後落在了他的臉上。
「我到現在都有種不真實感。」
蔣文睿伸手把檯燈關掉,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環住許柯的腰,將額頭抵在在他的肩上。
「我日思夜想了幾百個日夜,原以為這種場景只有在夢裡才能實現,沒想到老天爺待我不薄,讓你重回到了我的身邊。」
他的聲音低低的,細聽下卻帶著些許顫抖。
許柯本來是平躺著,聽到這話他翻了個身,面向蔣文睿,月光透過窗簾撒在蔣文睿的臉上,為他平添一抹淡淡的憂愁。
許柯有些心疼,他用手指輕輕摩挲他的臉,說出的話卻是:「你天生就是彎的?」
蔣文睿剛營造出的那點憂傷氛圍被他打破,他不輕不重地捏了下他的腰,狀似懲罰:「雖然沒談過,但我很明確是喜歡omega,所以,是你把我掰彎的。」
「倒還成我的鍋了?」
許柯白了他一眼,
「那你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把我當成omega了才喜歡的?」
畢竟自己那張臉從前就被好多人認為是個個子高挑的矜貴omega。
「那倒不是,在這個圈子裡,誰不知道年少有為的許總啊。」
蔣文睿回憶著當時,
「可能你不記得了,我們初次見面的飯局,你和一個老總談笑風生,我就坐你斜對角,看著你應酬的遊刃有餘,著實欽佩,而且看你長的那麼俊俏,不像是能喝的,沒想到酒量驚人。」
「我打成年了就跟爺爺出入各種酒會飯局,酒量早練出來了,那天要不是喝的猛了,還灌了好幾瓶啤的,我不至於在衛生間差點摔了。」
「那么喝,你胃是不是也有問題?」
「有啊,胃炎,還有點潰瘍,但沒辦法,應酬嘛,你不喝,就得喊秘書或是員工,你也知道,那時候我身邊有能力還外形好的員工沒有,高升還找藉口不去,我總不能把人家omega秘書推出去擋酒吧?」
說著,他撇撇嘴,「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omega上了這種場合,能全須全尾的回來?我不能親手推人家入火坑。」
「那你就不顧自己身體了?」
蔣文睿心疼地皺皺眉,胃病最怕酒,喝完之後燒灼的難受,長期不忌口還會形成大病。
許柯卻是一笑:「哪有,我了惜命的很,從檢查完回來到車禍,滴酒未沾,如果有應酬,我都會想辦法糊弄過去。」
他也很無奈,前兩年他有一段時間胃口不好,整天覺得胸悶氣短,吃點東西就難受,就去查了個胃鏡,人家大夫看著報告單子嚴肅的叮囑他,一定要戒酒,否則會出大問題。
所以這兩年的應酬他能推則推,推不了的也就使用偷梁換柱,悄悄把酒倒掉換成礦泉水,或是乾脆不入口,假動作倒掉。
不是他惜命,而是他肩上有太多的責任和擔子,不得不保重身體。
蔣文睿聽他這麼說,皺著的眉一松,而攬在他腰上的手卻收緊了,許柯也想起了個問題:
「對了,我聽你說話也沒口音啊,為什麼你叫我的時候發音總是不標準?我叫柯,一聲,怎麼你一直讀三聲?」
「可心,是我給你取的暱稱,可我的心意,可我的心。」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撩人,二人此時靠的很近,蔣文睿說話噴灑出的熱氣打在許柯的臉上,讓他覺得臉有些燒得慌。
可心,可心,怎麼感覺那麼肉麻呢?
「那個……以後爺爺搬過來,你能不能別當著他面這麼喊,我一個a1pha,怪不好意思的。」
「不就是個稱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蔣文睿輕笑,「要不我跟爺爺一樣,叫你?」
許柯露出了難為情的神色,權衡一下,算了,他愛怎麼叫怎麼叫吧,可心,也不錯,就當他是在祝願自己事事可心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東扯一句西說一嘴,不知是誰先睡著的,反正一覺醒來,刺眼的陽光已經照了進來。
起床洗漱吃早飯,許柯送倆孩子去上學,回來後發現蔣文睿也已經起來了,他走路還是有些彆扭,一看就有傷,不過沒有昨天那麼明顯了。
「今天我不去公司,一會兒咱們把你原來那個房間重收拾一下,等過幾天給爺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