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丁婆婆的这个姑爷了!
见他脸不黑,小白脸儿模样。主要是伍家村里大多种地的,打铁的,开石头的,全是黑脸。和少帅一比,倒是他们才有几分英雄气概。
但是伍家兄弟对他全弯腰说话,不敢大样。
除了伍思德伍林儿外,还有几个回来的,满面堆笑,比见爹娘还亲。少帅扬一扬眉,几双眼珠子全跟上,少帅看的是他妻子,这个出嫁才回来的伍十三姑娘。
她还在丁婆婆怀里哀哀哭泣,少帅含笑:“回来是喜事,不能再哭了。”
旁边几个人一起跟着,捏嗓子劝:“不能再哭了,姑奶奶,进家去吧。”
那嗓子捏的,大人们不敢笑,几个娃子捧肚子哈哈笑起来:“二叔,你说话像俺姨!”
就换来瞪眼睛:“滚,别打岔。”
慧娘止住哭声,从丁婆婆怀里站起来,感激地再来拜夫君,这一拜下去,又落了泪:“全仗着夫君疼我,才能再见到母亲,夫君大人,受我三拜。”
萧护抱住了她,眼眶子又湿了,他只有一句话,哽咽着道:“咱们再也不分开,不再分开。”
小夫妻有情意,明明是好事。可看的人不知怎么了,在不在战场上呆过的人,全莫明的跟着心酸。
见少帅又劝了几句,带着慧娘过来,他虽是客人,俨然这里主人,含笑看看村口乡邻,问伍思德:“这是族人们?”
“回少帅,是亲戚们!”
伍思德一挺胸膛回话。他这样也罢了,别的人也听着少帅问话,啪啪几下子全站直,脚跟并拢,胸膛高挺,目不斜视。
几个小娃子又哈哈笑起来。
大人们不再笑,这少帅真威风。
伍林儿这舅爷身份涨得心里鼓嘟嘟的,往外冒泡。赶快来交待母亲:“您得带着姑爷姑奶奶见亲戚们不是?”
丁婆婆抹干净泪水,不敢扯萧护,一手扯起慧娘,对萧护叹气似的笑出满脸花:“姑爷,我是个乡下怯老婆子,您别见怪,我们姑娘呀,比我见的世面多,您可得好好地待她。”
伍林儿又急了,在他想的是母亲慈爱地当了岳母,不想她又有这句话,这不是怀疑敬爱的少帅。
“哎,母亲,您说这些干什么,”
他才嚷嚷,萧护虚抬抬手,伍林儿马上客气了:“是。”
闭上嘴。
萧护郑重地对丁婆婆又是一揖,恭敬地道:“母亲放心,您的姑娘我十分心爱她,不会委屈她半点儿。”
丁婆婆彻底进入母亲的角色,对慧娘再叹气:“姑奶奶,你嫁的这个人,娘可帮不了什么。总是几句话交待你,你到了公婆面前,”
又泪水上来,她也是媳妇熬成婆的人,见过许多媳妇在婆婆手底下受罪不敢说,只有自己个儿抹泪水的。
她上年纪的人,也知道今天喜事不能再哭,强忍住泪,模糊了眼睛:“你要好好孝敬,就打你骂你,你自己受着吧。”
天高皇帝远的,再没有人帮你。
伍林儿焦躁:“母亲!”
这都什么话。
萧护被深深的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岳母面上每一道皱纹,都可敬可佩。
伍思德精明人又出来了,打哈哈:“二婶儿,你这话可把自己姑爷说进去了,您姑爷是什么人,是天底下有名的英雄好汉,说一不二,顶天立地,您说的那人,是什么人?是林儿吧,哈哈。”
大家一起笑,丁婆婆也笑了,再对英俊的萧护看一眼,道:“来来,咱们见见亲戚进屋去坐。”
又喊人:“他五姑,饽饽先包上煮吧,走这一路子来的,该饿了。”
就有一个媳妇答应一声,在人最后面,似乎不敢见人,出溜一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