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夫妻同着看门家人,再一个小丫头,把灶里火全熄灭。昨夜吕氏一夜没睡,是把能收拾的全收拾清爽。
房门一一落锁,细软分成两包,一包是带走用的,一包交给小丫头和家人捧着。和十五爷萧据一样,因家中人少,又在城里住,只有一匹马供男人出去骑,并没有车,又省一道子事。
萧拔扶吕氏上马,自己牵马,家人和小丫头全步行,往萧府中来。
不是第一个来,也不是最后一个。进来拜萧夫人,吕氏把家人和小丫头托给萧夫人:“等我们走了,婶娘打发人送他们回城,去祖父那里度日。”
再一包子细软:“这个不带走,请婶娘代我们放着。”
萧夫人让庞妈妈接下来,当她面一一点清,写一个单子出来,让吕氏按手印,把东西收起来,问早饭没有,吕氏羞赧地笑:“灶昨天熄了,想婶娘这里赏下来。”
萧夫人含笑:“备的多呢,让你们早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来一个丫头,请吕氏去用早饭。吕氏到这时候才感觉上来,去京里?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出门不过是娘家到婆家,再城里到城外,吕氏微笑上来,心想也许是不错的日子。
没多大功夫,又见十五弟妹杨氏来用饭,吕氏对着她难免羞惭,想自己以前话说得太满,还不如杨氏这么:“呀,十五爷让去,不能不去。”
看上去,杨氏也不是怕男人的人。
杨氏神采飞扬,她人物生得原本有见识,又嫁给萧据,常往萧府中来,见识更长。她见过萧家的下人们,跟大帅出去的也好,也跟少帅出去的也好,比一般的亲戚还有身份。又无意中见到一个当年跟老帅的下人,今年七十多,人还康健,过年过节来请安,萧大帅萧夫人亲自出迎,亲手把盏,那人的孙子,如今也是一个小官儿。
因此杨氏很快乐,见到吕氏把自己背地里干的挑唆事忘在脑后,兴致勃勃和吕氏讨论去京中怎么玩,路上怎么玩?
吕氏也就快乐了。
接下来,七爷萧执,九爷萧扬的妻子都到了,四个媳妇们手牵着手出来,一起都很快乐。萧夫人也就喜欢了,赏她们一人一件珊瑚珠子手钏,听人来请:“时辰到了,”
亲自送她们出来。
萧拔见到杨氏面上的光彩,啼笑皆非,你还笑得出来!差一点,上了你的当!他转向萧据:“十五弟,弟妹是个女诸葛吧?”
萧据心中明白,想当初他就交待杨氏,不要把三嫂弄恼。还有就是,三哥也不笨。
萧据陪笑:“三哥,她怎么能和三嫂比?”
萧拔似笑非笑,手不轻不重在萧据肩膀上一拍,拍得心虚的萧据差一点儿腿软,三爷萧拔和颜悦色:“你三嫂路上怕不适应,有什么事,只能麻烦十五弟妹了。”
萧据一口答应:“是是,三哥你只管吩咐。”
萧护夫妻在萧大帅房中,萧大帅叮咛又叮咛:“凡事小心,不可任性。”
慧娘微微红了脸。听公公点自己的名:“贤娘你是个有功夫的,有什么事要自己忍耐,听你丈夫的,不要违拗他。”
慧娘跪下来,恭敬地道:“儿媳记下了。”
“我为你们,又请了一位高人,”
萧大帅到最后才告诉儿子,他抚须有些神往:“那还是十六年前,江夏郡王谋反,我前去围剿。江夏郡王门客众多,有不少是江湖中高手,有一个人,因与江夏郡王有一段往事,夜半独自来刺杀于我。我使出家传枪法,与他战上三十招后,他就跳开喝止,说普天下人,没有在他手下走过三十招的,又说枪法如人,枪法刚烈,人必正直。问我怎么还给皇帝卖命?”
萧大帅呵呵一笑:“我回他,功夫超群,人品必定超群,怎么倒给反贼当差?见他是个人物,当下摆酒与他清谈,把江夏郡王谋反的事从头到尾说给他听,他说上当,又说亏欠于我,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可以相招。算来,他当年三十许人,如今已是近五十的人,江湖上功夫,只怕更见长了。”
见儿子眼睛一亮,萧大帅摆手:“这是不受笼络的人,你去见到,也不必打他主意。”
萧护心想父亲心思如电,更胜往昔。
“父亲,他姓什么叫什么,儿子怎么认得出来是他?”
萧大帅点头笑:“问得好!他姓叶,树叶的叶,一生只着白衣,为人性情高洁,你一见到他,就认得出来。”
再对儿子媳妇笑:“萧家的枪法,就是信物!”
萧护和慧娘再次拜谢,萧大帅送小夫妻出来,在外面和众人相。这算是去的人不多,也有几十个人,看上去加上包袱是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