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带上试试看,坏掉的话抓紧时间买一对的。”
他说话的样子又与阮幼青记忆里那个人重合在一起,悄悄藏起了破绽,仿佛昨晚那个狼狈的人并不是他。
见他坚持,阮幼青便顺从他意,打开开关调试一下:“你小声说点什么。”
唐荼近距离看着他,将声音压到最低,几乎不怎么震动声带地问了一句:“昨晚开心吗。”
…………
阮幼青摘下助听器放回桌上,默默侧过身,面对面将唐荼按进怀里,胸膛严丝合缝地贴着另一颗心跳。唐荼的睡衣跟他曾经见过那套花色不同,但是同样软绵绵的款式。他揽着唐荼的后腰,一只手伸进下摆轻而易举抓到那只沉睡在脊骨的蝴蝶玩弄,唐荼似乎有点怕痒,不自觉在怀里挺了挺身:“怎么……”
“很开心。”
阮幼青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用力嗅了嗅,“从来没想象过的开心。”
对方沉默许久才开口:“看样子助听器没被我踩坏。”
“再睡一下。困。”
困劲儿又上来,阮幼青打了个哈欠,“你也再睡一下。”
“好。”
哈欠会传染,两人轮流打了一会儿,唐荼拍拍他的后背,“那你松手啊。”
阮幼青不想松手,干脆将手从对方的后腰一沉,拖着腿根原地力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
唐荼显然吓了一跳,又怕增加他的负担并不好挣扎,只默默嘟囔一句:“哪里来这么大力气……”
阮幼青小心挪到床前,抱着唐荼一同栽进去,如愿听到对方一声惊呼。
“做雕塑的力气都很大。”
阮幼青想起自己的学姐,身躯娇小却拥有两条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于是将唐荼的手放到自己的上臂引着他捏了捏,“在我们雕塑系,女孩子的手可能都比你有力气。比如我学姐。”
“你说玉瑶?”
唐荼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阮幼青捧起他一只手把玩,他知道唐荼一定也接触过不少雕塑艺术家,所以清楚个中区别。若让外行人看到,一定猜唐荼这只漂亮的手才是属于艺术家的那只。
“手臂也就算了,你平时会练这里?”
唐荼抽手揉了一把他的腹肌,“穿着衣服看不出来啊……练得很漂亮。”
“会做做平板支撑之类的。做玻璃的时候会频繁弓背弯腰,不锻炼很容易受伤。”
阮幼青叹了口气抓住肚皮上那只不安分的手,“不要摸了……”
唐荼一愣,继而带点嘲讽地翘了翘嘴角:“睡吧,小朋友。睡醒了我要联系一下川井老师。大老远跑一趟总该拜访一下她替我照顾你。”
他们这一睡便到了中午,阮幼青难得被热醒。两个人的屋子似乎比一个人呆着要热许多,于是他下床将瓦斯暖炉调低了一度,又在床头放了杯水。床边是昨晚剥掉的,丢了一颗扣子的衬衫,皱皱巴巴被室温烤干,像一团揉烂的纸张。依着唐荼的性子大概率会直接扔掉。他捡起衬衫,随手带出卧室,和自己丢在浴室地上的衣服一同扔进了洗衣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