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让唐荼有些恍惚,却也趁唤气的间隙说道:“唔。。。。。。帮我解开……我想抱你。”
阮幼青早也嫌这双搁在两人胸前的手腕碍事,却没顺他的意松开,直接拽着领带将那两条手臂套在自己脖子上:“不用解。”
*他们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接近,像两个人从相遇到如今,试探,反复,远离又靠近,阮幼青耐心温柔地破开了他疼痛的诅咒。
唐荼松开一口气,眼泪忽而上涌,但并不只因为缓缓蔓延开的疼痛,他放开紧紧抓住的阮幼青的手臂,擦了擦那人挂在眼眶上岌岌可危的眼泪,哽咽着问:“你哭什么啊……”
阮幼青并不回答他,红着眼睛吻他。
待身下的人不再颤抖,他才缓缓从唐荼的体内抽身,将几乎要失去意识的人半拖半抱放入浴缸。阮幼青知道他一定很疼,可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出一个疼字。
调好花洒的水温,清洗干净过后,用柔软的浴巾蘸干皮肤,唐荼一沾枕头便睡沉了,仿佛先前难以抑制的痒不存在似的。
初次体验像是为感官打开了一扇天窗,阮幼青仍旧兴奋着,心脏里的引擎在负荷运转,胸口回荡的感动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穿上衣服独自出了门,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白雾向深沉的天幕飘去。
不对,好像天幕也没那么深沉了,星星也比往日多了些,光芒异常耀眼。
他独自回到工作室,继续着未完的工作,透明的玻璃胚胎在静谧的夜晚孕育出了的生命,它们绕着自由的思绪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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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再生
往日要临近中午才出现的川井美羽今日破天荒早上九点便出现了。推门进来的时候阮幼青正站在工具桌前清理一片狼藉的战场,昨晚从半夜直忙到现在,半米高的玻璃雕塑初见雏形。
“熬夜了吗?”
川井凑近作品细细观察,“还以为你会做水母。这是快要完成了?”
“嗯,快了。”
阮幼青脱下皮围裙,用湿布擦干净挂在门后。
川井说要离开三天去东京出差,有逃不过的讲座和交流会。在他临走前问道:“唐先生怎么样了?好些了吧?”
这个时候忽然听别人提起唐荼,心里没来由地软了一软:“好多了。”
“那我们过两天再见了。”
川井放下心来目送他离开。
这里的春天来得虽迟,可除了一早一晚,有阳光的时候也勉强算的上温暖了。
他拎了简单的早餐蹑手蹑脚开门换衣服,一进卧室却现唐荼已经醒了,捏着手机气得面色白。
“怎么了?”
阮幼青做到床边,“谁找你?”
“诺亚……问我的水痘痊愈了没有……”
唐荼狠狠剜了一眼手机,“还有涵艺和成墨。啧,张文彬这个白痴。”
阮幼青用力将他被捏紧的手机抽出,扣放到一边:“起来吃东西吧。”
唐荼愤愤从手机屏幕中抬眼,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刻,又急忙撇开头去,对方原本因为愤怒而煞白的脸一瞬间爬上浓浓的血色,掀开被子踉跄着逃离了卧室。紧接着洗手间响起了持久的水声。
原本阮幼青以为那人会害羞到不想面对他,可片刻过后唐荼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又气定神闲地坐到了餐桌对面,像无事生一般拿起了三明治,边吃边与他聊天:“你去哪里了?我六点醒了一次,那时候你就不在,那一边的被子都是凉的。”
“工作室。”
阮幼青笑笑,“我睡不着,想做点什么……可你昏过去了。”
唐荼一愣,继而塞一口食物慢条斯理地咀嚼,“我只是睡着了……”
阮幼青没有辩驳,一般睡着的人是能叫醒的,可唐荼闭上眼睛后没有了知觉,阮幼青替他穿睡衣的时候,他四肢绵软无力,让人花了好大一番力气。
“周日晚上的航班还有位置。”
吃完早餐他们并排窝在沙里晒太阳,唐荼抱着电脑订机票。
算一算唐荼居然在小樽陪他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兵荒马乱的日子无论对他还是唐荼来说都算是的体验,打破了他的平静,也掀翻了唐荼的矜持。他们被彼此撕开了内心世界的缺口,渐渐融合到一起去。
“幼青。”
唐荼在耳边轻声唤他,“去床上睡。”
阮幼青抬头,阳光太暖,刚刚他不知不觉靠在对方肩头睡着了。唐荼的肩膀缺少了垫肩的掩饰显然不够厚实,只穿一层睡衣有些硌得慌。他揉了揉压痛的侧脸,拖着唐荼起身一起回到卧室补眠,睡饱后他们又一道去工作室,他去工作间烧玻璃,唐荼就留在办公桌前处理画廊的工作。
“来得及。”
他安慰唐荼,“你回去之前一定能做好。”
实验很成功,带着细闪的青色和绿色像晕开的墨水一般融化在玻璃中,不同角度对光线产生不同反应,折射出轻薄的金属光泽。唐荼不怎么打扰他,既不围观也不询问更不会指手画脚,只在傍晚捧着一包炸鸡来工作间找他,将去了骨的鸡块喂到他嘴巴里:“先吃几口垫一垫。”
他们站在工作间门口快分食掉已经降温的炸鸡,好在日式炸鸡冷吃也一样美味,尤其是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
他将完成的部分放入徐冷炉,收拾干净后已经是十一点多。
小樽的夜晚看一天少一天,他们牵着手在无人的运河边缓步前行,阮幼青摘下助听器,他们谁也不说话,就这么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