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润嘉朗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事,嘉朗顿时慌了神。比起他,嘉润则沉着许多。
“去找郎中来。”
嘉润附在嘉朗耳边说道,嘉朗回过神来,从后院翻了出去。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嘉润开口,周遭人都点了点头。毕竟任他如何说,都不能以一张嘴诬陷不是。
“这是我前几日买的四时清味香,诸位都可瞧瞧,是否与家中相同。”
少年狠狠地剜了嘉润一眼,从袖口里拿出一包香饼。
众人上前观摩了一下,嗅了嗅味道,确实与家中无二。
“单凭一块香饼,如何能证明?”
嘉润毫不在意这少年的态度。
“早知你们不认。”
少年将包裹女子的白布扯下,女子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依稀能瞧见她身子蜷曲着,骨骼扭曲,双根大腿骨向外敞开,表情极为痛苦。
看热闹的人里不乏有接过生的阿婆,只一眼便看出这是难产而亡。
少年悲痛欲绝,一边抹泪一边将白绫布重新盖上女子头顶。深情款款,不让她被打扰。
“这香里含零陵香与麝香,就是这,要了我娘子的命。”
他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哭声震天,令人同情。
站在人群的孟暄和笑了笑,这小少年当真是好演技。若四时清味香不是出自她手,她都要怀疑这间香铺了。
只是她在打量少年的神色时,竟意外地现了一抹愧疚之色。孟暄和有些惊讶,能干出这样诬陷人的事,难道还有点良心过不去?
“往日在瑾香阁买的除秽香,除了价格贵一点,但药性温和,从未出过人命。”
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位少年,身着粗布衣衫,“好心的”
提醒大家。
还有捧哏的,终于奔向主题了,孟暄和轻笑一声,原来是瑾香阁干的好事。
不过那捧哏的粗衣少年面色苍白,身子似乎有些虚弱,隐隐间步子都不稳。
“本官听闻这逝了人,特来此瞧瞧。”
一道威正宽厚的声音传来,孟暄和瞧见了嘉朗与张清二人。
嘉润让嘉朗去请郎中,正巧在路上遇见了张清,向他说了此事。
张清在入太医院前,是京城中颇负盛名的郎中,曾在善仁堂治病扶疾,美名远扬。他的一颗医者心为人称赞,后被先帝收编进太医院。
新帝宠爱长公主,将这位名医赐给了孟暄和。纵使张清入了臭名昭着的长公主府,但民间对他依旧敬重有加。
碰巧这日张清出府购买药材,在街上被嘉朗撞见。他易了容,张清没认出。但听他的言语,城南处已是情况危急。
他医者仁心,直接随嘉朗赶来此处。
闹事少年瞧见来了位医者,手紧紧攥上白布。孟暄和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却现少年左手大拇指内侧有一圈厚厚的老茧。
“我娘子已逝,不要再扰她清净。”
他紧紧护在白布前,不让张清窥探半分。张清瞧他这番模样,也不忍再看,正欲转身离去,人群又开始哄闹起来。
吵闹声愈大,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孟暄和身材瘦小,被挤到了中心处,撞到了该少年。
“莫动我娘子遗体!”
那少年见孟暄和撞上他,怒目圆睁,似是悲恸至极。
“抱歉抱歉。”
孟暄和急忙起身,腰身处的禁步正巧钩在了白绫布上。她这一动,将掩盖的白布顿时扯下一半,露出女子青的颜面以及半截皓腕,皓腕上赫然有一块紫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