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朵正在为外出做准备。
魏晓雪觉得无聊,就在卧室里转了起来。
屋子里,一直飘散着一股清淡优雅的紫檀香。
月上枝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驳的月光。
窗下的书案上,工整地摆放着书写、绘画所需的笔墨纸砚。砚台上搁着几支毛笔,书案正中摆着一张未完成的画作。
她记得,父亲很喜欢水墨画,尤其喜欢齐白石的虾。闲暇时,会仿上几张,然后叫母亲过去一起品鉴。
母亲不懂画,却总能陪着父亲,嘻嘻哈哈聊上很久。她在边上看着,也会觉得十分开心。
“你们还好吗……”
魏晓雪喃喃着,用食指轻轻勾勒着纸上的线条,脸色沉了下来。
突然,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膀,落到了窗台上。叽喳了几声,就旁若无人地开始梳理羽毛。
她凝神看了一会儿,却蓦地轻笑出声。
刚在这里醒来的时候,看到佐臣狼端过来的清粥小菜,觉得没胃口,还跟他抱怨来着。
没想到,他竟然三两下递过来一只麻雀。
本以为他是想逗自己开心的,结果他竟然,让她拿麻雀当荤菜。
真亏他想得出来!
“一只小鸟,也能让您如此开心啊?”
雪朵抱着一个布包,快步走进卧室。
“啊?没有。”
魏晓雪看见她怀中,半人高的大包裹,不由好奇,“你抱的什么?出门喝个粥,还要带这么大的行李吗?”
雪朵驻足,笑着走过来。
“您身子才好,不能受风颠簸。我带了两件披风,路上先用薄的那件。若是您觉着冷,再换厚的。我还备了软垫和薄被,在马车上用。啊,我一会儿再去摘些果子,您路上吃。”
魏晓雪心里暖洋洋的,“谢谢。那就辛苦我的小棉袄啦。”
“嗯?棉袄?”
雪朵一愣,而后立刻转身往外走,“我再去把那件薄袄子取来。您要真觉着冷,定是袄子更暖和便利些。”
“哎,现在是夏天啊。”
“族长大人,您再等我一下哦。”
说罢,又慌忙跑了出去。
魏晓雪看着雪朵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轻呼一口气,背着手悠闲地踱起步子来。
这间卧室不算大,要是没有屏风挡着,应该十来步,就可以从这头走到那头。
画着山水风景的屏风,搁在房中偏后的位置,正好将书案与卧榻隔开。
卧榻,是悬着粉黄色帷幔的拔步床,顶上一袭一袭墨绿色的流苏。
若有微风吹进,帷幔和流苏就会随风轻舞,别有一番风味。
卧榻对面,摆着一个与这屋子,格格不入的简易梳妆台。上面只放着一根,极其素雅的银簪。
魏晓雪又扫了一圈,忍不住吐槽:“没有漂亮的服饰,也没有镜子,连装潢摆设都这么……这真是女孩子住的地方吗?”
雪朵刚好抱着薄袄子进来。听到这话,忽地叹了口气。放下袄子,疾步靠近。
“女子该有的服装、饰品,我们是备着的。可您自小便不喜香妆华服,平日里,都不让拿出来碍眼。就连那桌上的银簪,也是在老族长的命令下,您才随手挑的。”
“连个镜子都不让放吗?”
魏晓雪双眉高挑,诧异道。
“是啊。自从您觉醒成为族长,便命我们将所有妆镜,都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