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胡子拉碴的老将军挂在卫旌笙身上,捶胸顿挫地道:“这伤病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然老夫早就一杆银枪杀进去,把那帮子蛮人杀得个片甲不留了!”
“魏老头,你可就吹吧你。”
另一位将军切了一声,笑话他道:“上回你冲动用事,差点给人围了,要不是裕王及时发现亲自带兵去救,还有你在这儿说大话的本事?”
魏老将军老脸一红,他大声道:“关你小子屁事啊,赶紧滚滚滚,别在这儿搁老子和兄弟说话,碍不碍眼呐。”
“哟,还兄弟呢,人家裕王今年多大,你又是多大岁数,心里没点儿数吗,差辈儿了啊,还要不要点脸了?”
“嘿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是吧,过来,跟老子我练几招!”
“练就练,我还怕你不成!”
这两个说着说着就吹胡子瞪眼地找空地过招去了,有个小兵从后边探出头来,“殿下,这……您真的不用去管管吗?”
“不用,二位将军一日不掐就浑身不舒服,他们俩关系好得很,不用在意。”
卫旌笙说着,活动了一下脖颈。
帐下的兵甲大多都是年轻人,这会儿难得有个喘息的机会,卫旌笙也不想太拘着他们,就随他们笑笑闹闹地勾肩搭背在沙地里滚作一团,他自坐在树下,乐得清闲。
战事持续得太久,总是劳民伤财,他心中虽有个主意,只是这办法太过阴损,非到万一的地步,卫旌笙并不想用。
他闭着眼,手无意识地拔下一根草在指尖磋磨。
“殿下,殿下?”
刚刚那个小兵拿个陶碗盛了清水过来,他看着也才十多岁,年轻的脸上充满对这位青年将领的尊崇与敬佩:“殿下喝口水吧。”
裕王殿下可真厉害啊,小兵心想,开始那会儿,大家伙儿都当这位亲王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公子哥,说什么上战场,怕是一见着死人就要哭着回去找陛下诉苦了,谁曾料到,殿下不仅功夫厉害,军中有本事的壮汉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他,更兼智计无双,带领他们打了好几场胜仗。
小兵愤愤地想,谁要是再敢说殿下是个绣花枕头,他就把那人的牙都给抽下来!
裕王殿下,分明是最有血性的真汉子,好男儿!
“旌笙,旌笙啊。”
主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个人来,那人目力极佳,一眼就发现了树下的卫旌笙,当即跑得更快了些。
他凄厉的叫喊声说是鬼哭狼嚎也不过分了,听得卫旌笙一哆嗦,他旁边的小兵手里端着的水都撒了一大半出来。
那人没多久就跑到了卫旌笙面前,卫旌笙无奈地扶住他:“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好叫你慌成这样?”
是蛮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怎的?
“还不是阿妩。”
霍禛没好气地说道,这个名字刚一说出口,他就见卫旌笙脸色一变,一把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连珠炮似的开口问他:“阿妩?她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有谁欺负了她?”
“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霍禛费了老大的力气把自己的胳膊从卫旌笙手里解救出来,“我妹子,你倒比我还心急,难怪都说你和她关系最要好,跟我这个亲大哥比,也差不离了。”
卫旌笙这时候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你快告诉我,阿妩究竟出什么事了。”
“这丫头,真是没人能管得住她,她说想我这个哥哥了,又说军中没有好药材,她向父亲请命,说要带着上好的良药军需,往咱们这儿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