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陶镌的朋友,他也入了点股。招待客人时常会过来。”
见夏真乔对着菜单迟迟没有动作,程屿看了一眼那份全法文的菜单——
“怎么了?”
夏真乔咬咬唇,“没什么,只是有几个单词不太熟悉。我……还是看中文的吧,我怕有些食材点错了会过敏。”
“我帮你点吧。”
程屿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是有些疑惑的。
夏真乔在里昂大学深造了好几年,不应该连基本的法语菜单都看不懂吧。
前菜先上来了,伴随着悠扬婉转的钢琴曲,气氛浓到极致。
可能恰恰是因为没有太多的话题,程屿才会难能静下心来听这曲子——
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正好是十一月这段。
“阿屿,我很久没听你弹琴了。”
夏真乔单手拄着一侧脸颊,叉子夹在指尖,慵懒地碰撞着精美的骨瓷餐碟。
“我也很久没弹了。”
程屿说。
从小到大,他不喜欢的东西很多,喜欢的东西也很多。
但说不的机会,却很少。
“我哥还活着的时候,我常能见到你笑。”
夏真乔挑了一小颗黑醋栗,轻轻放进唇齿间。
那种酸楚恰到好处,将将能逼出泪水。
“有时候我想,要是那天我也去了就好了。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
“别胡说。”
程屿停下手中的刀叉,抬了下头。
十一月的乐章接近尾声,下一节是十二月。
与音乐里阐释的画面相应而来的,很容易在人的大脑中勾画出那样一副白雪皑皑的。
程屿喝了几口热水,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夏真乔说:“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雪了。挺好的。”
程屿打了个响指,侍应生赶紧上前来。
“告诉钢琴师,换个曲子。我不想听这。”
“好的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