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此,也是伤心不已,她拉着邓绥的手柔声道:“吾儿快起,如今你身在宫中又何尝不是为了邓府博得一片天地呢?后宫暗潮涌动,人心难测,你独处后宫只怕也是如履薄冰,生活艰辛。母亲又岂会不知吾儿的艰苦,你快些起来。”
母女两人哭成了一团,看着母亲难过,邓绥只好起身。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重新坐回了榻上。
“母亲,近些日子在宫外住的可还习惯?”
邓绥拿着方巾替着老夫人拭干眼泪,一边关切的问道。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和蔼的看着邓绥:“一切甚好!绥儿在宫里可好?”
闻言,邓绥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女儿一切安好,母亲勿挂念。如今女儿也算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再加上皇上对我宠爱有加,守得女儿一切安宁。”
邓绥微微一笑,轻声道。
如今皇上对她的确是宠爱有加,不然也不会让人把老夫人接近宫中以解她的思念之苦,如此殊荣极是难得。
老夫人握着邓绥的手,不由得压低声音嘱咐道:“如此甚好!只是如今皇上对你疼爱有加,你亦要事事留心,小心谨慎些才好。不是母亲多言,这帝王家的感情是最飘忽不定的,绥儿要心中有所留意才是。”
闻言,邓绥心中不免有些苦涩,老夫人的一番话她又如何不知。
虽然皇上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有她,可是他的心里不同样还有着郦昭仪吗?后宫佳丽三千,让他钟情于她怕是在痴人说梦。
只是期盼着他心里有着自己,哪怕只有一席之地,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母亲说的女儿又何尝不知,自古帝王多薄幸,女儿自然不会恃宠而骄,自要是做长远打算的。”
邓绥低声应道。
见此,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绥儿知道便好,如今你也是即将为人母妃之人,父母只盼能平安生下孩儿,将来待到孩子长大有了自己的一方封地,绥儿也能无后顾之忧。”
说着,老夫人颇为怜惜的摸着她的脸颊,疼爱不已。
“我已经和你父亲商议,就在皇城的宅子里多住些时日,待到你平安诞下麒儿,我在回南阳。”
老夫人眼睛里尽是疼爱。
闻言,邓绥心中不免多了些暖意:“若是有母亲相伴,女儿自不会觉得生产艰苦,只是怕母亲受苦了!”
“无碍!宅子里有丫鬟伺候,况且还有你大哥陪在身边,以后每月十五,母亲就进宫瞧瞧你,陪你说说话。”
老夫人拉着邓绥的手笑意盈盈。
许久不见,自有道不尽的相思之苦,邓绥陪着老夫人又一通的好聊,待到天色已晚,大哥这才前来接走母亲。
邓绥自是依依不舍的相送,临走之时,又对着兄长好一通交代,这才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晚间,刘肇来了凤阳殿,陪着邓绥一同用晚膳,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饭间邓绥一直给他夹菜,他胃口不错,喝了一口浣纱炖的枸杞红枣汤,最后端着碗仰头一饮而尽:“浣纱的手艺确实不错,都是你教的好!”
“皇上今日怎么这般油嘴,臣妾为你再盛一碗吧!”
邓绥笑着道。
说完,她拿着勺子又为刘肇盛了一碗。
今日月色正好,都说十五的月亮总是又大又圆的,用过晚膳后,刘肇陪着邓绥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一同赏月。
园子里的梨花依旧娇嫩,清风徐徐,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梨花味道。
“前些日子,臣妾闲暇无聊,便随着浣纱香菱在园子里摘了些许梨花酿了些琼浆,算算日子味道正好,皇上想尝尝吗?”
邓绥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刘肇望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既然是你的手艺,自然是要尝尝!”
见此,邓绥嘴角渐渐溢开,就像那树上开的正好的梨花。
伺候在一旁的浣纱心思灵巧,见此急忙走到了屋里,取了一小罐子梨花酒出来。
“如今娘娘怀有身孕,虽然特意用了不醉人的米酒酿制而成,可是也要小酌,不可贪杯哦!”
浣纱一边倒着酒,一边柔声嘱咐道。
见此,邓绥不由得发笑,娇声道:“好你个小丫头,这是取笑我往日喜爱贪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