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常嬷嬷唇边流露出一抹阴笑。
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正月十五这日。
这十日是怎么过来的,林灼灼都有些不忍回忆。
自打晓得朱皇后要给自己下药,要让太子夺走自己的清白,林灼灼就总觉得身子不对劲,脏得不行似的。
“碧岚,热水备好了吗”
这不,清晨的曙光刚拨开厚厚的云层,照进林灼灼的闺房,林灼灼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又觉得自个身子脏了,呼唤碧岚备下热水,要洗个澡呢。
“好了,好了,姑娘,早就备好了。”
碧岚正在外头堂屋擦桌子呢,猛不丁闻得里头姑娘的呼唤声,碧岚连忙朝内室方向应道。
同时,碧岚心疼坏了,她不晓得自家姑娘这十日是怎么了,总是嫌弃自己身子脏,洗澡频率翻了倍,以前顶多一天一次,最近时常是两三次,最高的记录可达五次。
还每次,都要撒上厚厚一层牡丹
花瓣,将她自个的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有时都肌肤泛了红。
姑娘这个样子,若非碧岚寸步不离跟着姑娘,晓得自家姑娘没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碧岚都要脑补出别的情节了。
思及此,碧岚轻轻摇了头,也不晓得那日郡主同姑娘私下里说了些什么,整得姑娘蓦地洁癖成这样。
好在,除了勤洗澡之外,姑娘别的一应行为还算正常,一日三顿照吃不误,夜里睡眠也算正常,能一觉睡到天明。
碧岚正想着时,里间的林灼灼已经等不及了,自个穿着寝衣就一溜烟跑了出来,直往东头的净房去了。
碧岚忙丢下抹布,洗干净手,也跟去了净房。
“嗯,今儿换了梨花瓣白白净净的,瞧着眼睛舒服。”
林灼灼一眼瞧到浴桶旁边木架子上的小竹篮,竹篮里全是干干的梨花瓣,洁白,干净。
大概是瞧着它们,就想到了自个还是清清白白的,并未被狗太子玷污,林灼灼心头说不出的舒坦。
主动捧起竹篮,小手抓一把梨花瓣,心情愉悦地抛到热水桶里。
“姑娘,今儿个气色真好”
碧岚仔细打量一番姑娘,觉姑娘今日与前几日不大一样了,今日眉眼间流动着一股愉悦,甚至还有碧岚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倒是有点像“期盼”
似的。
是的,碧岚没瞧错,就是期盼。
林灼灼期盼着进宫,期盼着早日看到朱皇后“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的脚”
的一幕。
头几日,林灼灼确实心里不大安稳,甚至夜里也频频惊醒,窗外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害怕是狗太子来了,害怕狗太子突然换了计划,不在宫宴上动手,改成夜闯香闺了。
好在,爹娘一再表示,已经布下很多暗卫,十二个时辰轮流换班,护在她闺房外,确保万无一失。如此平平安安过了几夜,林灼灼那颗忐忑的心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再后来,大概是大前日吧,卢剑又来了一趟府里,亲口告诉她“你放心,宫里我已经布置完毕,保证宫宴上你是安全的。届时,你按照流程好好配合,便可。”
卢剑还扶着她肩头道“你不要怕,到时进了宫,你只是个看戏人,尽管美美地看戏就成。一切有我。”
林灼灼也说不清楚为何,反正那日仰起脸,对上四表哥眸中的亮光,再听着他亲口给了承诺后,林灼灼内心倏地一下就安宁了。
这两日,林灼灼脑海里时不时就会回忆一番,回忆四表哥做出承诺那一刻的样子。兴许他如今已经是睿亲王了吧,四大亲王之,蓦地,他说的话都变得有份量多了。
渐渐的,林灼灼不再排斥正月十五的宫宴,还隐隐滋生出了一股子期待。
有戏,谁不爱看
今儿个就要进宫,就要看戏了,林灼灼带着期盼的心情,愉快地褪去寝衣,泡在飘着梨花瓣的热水里,美美地洗了一通,连同一头秀都清洗干净,才出了浴桶。
“姑娘,您今儿个准备怎么妆扮”
碧岚拿来浴袍给林灼灼擦干身子,伺候她坐在梳妆镜前,询问穿什么衣,梳什么型,戴什么头饰。
自然是怎么美怎么来
林灼灼眼下已经完全是看客的心态了,坐在一旁看戏么,就跟坐在戏园子里的客座上一样,自然得打扮得美美的才能入座。
不仅要美,还要美痛了朱皇后的眼。
待朱皇后痛心疾、悔恨不已时,她林灼灼翩然似小仙女降临,翘起嘴角朝朱皇后嫣然一笑。
想想那个情景,林灼灼就兀自先美上了。
为了应景,林灼灼挑选了一套樱粉色绣牡丹花的袄裙,衬得自己面上肌肤水嫩嫩的,说不出的晶莹透亮。外罩一件梅红色绣百蝶的斗篷,瞧着就喜庆,红红火火一片。
这回没戴红珊瑚头饰,换成了娘亲曾经送的东珠头面。实在是红珊瑚头面里,少了那对红珊瑚耳坠,怕被观察入微的四表哥追问耳坠去哪了,怎的不见她戴
转手送给了小村姑,心虚么,林灼灼哪里还敢戴红珊瑚头面,已经命碧岚好生收进一个描金匣子里了。
好在,今日挑选的东珠头面,晶莹剔透,泛着白光,与她的一身红相得益彰。
穿戴齐整,抵达爹娘的正房去用早饭时,萧盈盈瞅着女儿的妆扮,笑道“当真喜庆。”
林镇山见了,颇为满意“今日就是个看戏的好日子,穿喜庆了好”
完了,林镇山还嘱咐娇妻道“你也别穿什么湖水蓝了,也去换一身喜庆的衣裳,给即将到来的好戏添添喜”
萧盈盈“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