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赫连凌气的将桌案都拍碎了三张,双目赤红,恨不能将那山贼吃肉喝血。
以事业为重的她年过三十也只娶了两个夫,不可置疑这两个都是她的心头好,十六岁的程子钰是他数月前才娶回家的。
家中贫苦母亲饿死他无钱安葬,大街上卖身葬母,她出于好心将她母亲安葬,而他说什么也要嫁她,即便不要名分,她只好将人收留家中。
程子钰性子温婉,还擅长吹口弦琴,她工作繁忙之余听上一曲,让她顿感身心舒畅。朝夕相处下对他有了好感,才收入房中。
现在是二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人却被作恶多端的山贼掳走了,叫他怎么不恼。
“武山的山贼,老娘早晚有一天要给你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虽是这么说,可是那帮山贼日益壮大,已然是云城这十来年都拔不掉的毒瘤,也不是没带兵剿过,哪次不是灰溜溜地离开,防止他们骚扰百姓还要送去丰厚的物资讨好。
两年送一次,年头刚送过还没半年他们就不安生了。
可恨啊!
憋屈啊!
嘭!
一把椅子四分五裂。
城主府乌云密布,本来下人就不多,现在更是没人敢喘气,弄的跟鬼屋似的。
柳春梅站在一旁,屏住呼吸,愁的皱眉,待正厅的桌案椅子都四分五裂后,她才开口,“城主大人,现在不是剿匪的时候。”
大雪不停,天灾祸人,先不说百姓凑不出剿匪的费用,就是连剿匪的士兵都凑不出一百人。
土匪有千人,百对千,死的不能再死。
赫连凌岂能不知,她痛苦地捂住额头,只觉头疼的厉害,像是有刀子在里面刮着,很快连站都站不稳了。
柳春梅赶紧让下人去请医师,医师检查了之后说,“城主大人这是急火攻心,得卧床休养。”
然后开始施针灸。
柳春梅交代下人好好照顾城主大人,她也垂头丧气地往家回。
程子钰是找不回来了,城主大人也是明白这个事实后接受不了急火攻心晕倒。
眼瞅着百姓们就快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以为一切都会变好,该死的山贼却打下来,城中要粮没粮,要兵没兵,千疮百孔,一片废墟。
云城大限将至了。
悲伤过头没注意脚下的路,连摔了好几次,额头冒血脸上青紫,走路也一瘸一拐。
她不想回家,害怕看到家中爹娘夫儿担忧的面孔,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走啊走走啊走,一抬头居然走到了牢狱中。
守门的见到是他直接放行,因此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来到钟燃的牢门前,与她席地而坐。
画面还挺和谐。
钟燃磕着瓜子拿眼瞟他,也不说话,见他跟丢了魂一样很有坐到天亮的架势。
将瓜子壳丢她身上问,“柳大人怎么了这是?该不会我明天就问斩了吧。”
柳春梅这才抬头看她,苦涩一笑,“燃姐能长命百岁,死不了,全城的人都死了你也死不了。”
“怎么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为你出谋划策。”
拍拍手,她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柳春梅心中难受,将程子钰被山贼掳走城主大人悲伤晕倒的经过仔细说了,最后还不忘问候山贼们的祖宗十九代。
“那还不简单,剿了不就行了。”
“现在全城都凑不出一百个士兵,怎么剿,他们上千人,咱们去打他们不是自寻死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