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夜里的温州府马路上行人稀少。
不过,福满楼的生意,却也是一天最红火的时候。
隔壁便是虞春坊,那里更加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张牧骑着马刚抵达了福满楼门外,便有温家的厮过来问安。
随后引着他们到了福满楼的包厢内。
一进门,张牧便看到温德佑,无精打采的跟泄气的皮球一般,唯唯诺诺,昨天晚上那嚣张跋扈的德行了没了,弓着腰站在那里,跟冻猫子一般。
倒是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器宇轩昂,衣冠讲究,玉树临风的站在门口,抱拳拱手道:“在下温德胜。这位便是严家公子吧。”
张牧抬头看着这温德胜,头戴白缎忠靖冠,丝绒鹤氅,白绫袄子,穿着皂靴,气度雍容,到底是世族大家长公子,不是温德佑可以比拟的便笑道:“久仰久仰。”
一番寒暄,四人落座,温德胜看到张牧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本来还如临大敌,这下便彻底的放松下来。
大家都是大户子弟,聊了几句,便的火热。
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温德胜才开始扯如正题道:“严老弟,听闻昨天晚上我这不争气的弟弟,欠了你们一笔钱?不知道借据何在?”
张牧将借据拿了出来笑道:“其实是和德祐兄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这的是那里的话?咱们走江湖的,一诺千金。输赢各有天命,那里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温德胜淡淡的一笑,起身便取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厚厚一叠的宝钞,一捆一捆,不用看也差不都够数了。
张牧和严厉互相看了一眼,到底是温家,家大业大,即便是这些钱肉疼,但是面子是不会丢的。
张牧看到这里,便起身朝着烛台走去,伸出手便将那七千贯的借据燃,然后扔到了地上。
看着那些借据燃烧,最后变成了灰烬,这才抬头朝着温德胜一笑。
“严兄是这做什么?”
温德胜故作惊讶的问道。
“区区几千贯银钱而已,怎么比得上你我兄弟情谊?谈这些就见外了。”
张牧大咧咧的坐下。
温德胜看到这里,嘴角便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回头瞪了一眼温德佑,几乎跟他的猜想没有什么两样,以他的精明,他如何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那严老弟,那到了这地步,咱们也就不用废话了。你千方百计的设计我的弟弟,如今也不肯收钱,你想做什么?”
温德胜端起酒盅冷笑道。
“温兄请别误会,在下其实只是想见温兄一面而已。实不相瞒,我乃是金陵应天府而来的商贾,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是想靠着温家这颗大树,好乘凉而已。”
张牧急忙给温德胜斟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