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长松了一口气,计划的第一步,目前看是顺利的,然后急忙跟了出去。
片刻之后,送走了王教谕,众人便都回到了大厅内。
张褽坐在主座上,手里端着茶盏,一脸肃穆,沉默不语。
周姨娘坐在下侧,脸色十分难看。
而张牧则坐在族长右侧,抬头挺胸,带着一脸稚气的目视前方,大有深意的看了周姨娘一眼,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
周姨娘看到这里,脸颊上的肌肉不禁抖动了两下,凌厉的目光宛若刀锋,杀气弥漫,不过只是一闪既逝,脸上依旧是一副端庄贤良的和蔼表情。
今日的事情,太过突然,她还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纰漏,族长在这里,她也不好作,只能强忍着。
“兰芝啊,燃儿走了有些年了,老夫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实在不易,也对你们十分照顾。府上的事情我虽很少过问,但是也知道你们没有拮据到了这般地步。牧之好歹是个爷,怎么住在下人的房间内?”
这个时候族长将茶盏放到了桌子上,口气带着几分怒意的质问道。
“族长,是奴家没有考虑周全,起初是牧哥儿非要吵着去那里住,奴家本打算修缮了正房……。”
周姨娘浑身一哆嗦,急忙跪在了地上道。
“罢了,你也不必多言。我是知道你历来是个心善的,对牧之也视如己出。只是,咱们这种人家,到底还是要脸面的。牧之年纪不懂事便罢了,你也不懂事么?”
族长看也不看周姨娘,打断了他的话训斥道。他已经活到了这把年纪,今日一到张牧房间,便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张牧还,这又是人家家事,不太好插手,训斥几句,警告一下便可以了。
“奴家知罪,族长放心,我这就给他收拾房间。”
周姨娘眼圈一红,带着几分委屈的道。
“你可要记住,尊卑有序,上下有别,老祖宗的规矩是不能乱的。牧之到底是二房长子,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学业,他可是我张家的希望,你心里可要有个分寸。”
族长告诫道。
“奴家明白。”
周姨娘急忙擦了擦眼泪道。
“族长,您也别怪周姨娘,那确实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这个时候,坐在一侧的张牧笑道。
“你这孩子倒是心善,怎么怕我怪错了你姨娘?”
族长开玩笑一般的笑道。
“族长的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哪里清净,适合读书罢了。另外,我有一个请求,还请族长答允。”
张牧笑道。
“莫一个请求,只要是跟学业有关,一百个我也答允。”
族长欣慰的笑道。
“下个月便是府试,紧接着便是院试,所以我打算让先生搬到府里住一段时日。王先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孙儿好让先生好好指导指导。”
张牧笑道。
“族长……。”
“不错不错,而且今年正值秋闱,以牧哥儿的实力,倒是可以去试一试。如果中举了,可是张府自大明以来第一个举人,这等光宗耀祖的事情,可不能耽误。正巧我也无事,搬到这里看着他也是正事,他毕竟年纪,未免贪玩,想必族长也放心吧。”
王宏泰不等周姨娘完,便抢先道。
“这……,老朽是觉得麻烦先生了。”
族长淡淡的笑道。
“不麻烦,牧哥儿聪慧,和他父亲一般机敏,来也怪,和晚生十分投缘。我看族长就不要犹豫了。您放心,我好歹也是廪生,难道还怕我教坏了不成?”
王宏泰开玩笑一般的道。
“也罢,兰芝,王先生一番好意,我看这件事老夫便做主了。先生既然愿意教,牧之又愿意学。让周先生搬进来吧。”
族长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