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真了然。
对于一位天阶强者而言,对于武功天下第一的强者而言,自然是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不选择皇家,至少……皇家还能给她提供一些物品享用。
只是,这位天阶强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请得动!
若无大事,实在不必劳动这位脱离凡俗的强者。
司马治道:“真儿,你将这铃铛收好。如今不比以前,这铃铛不要离身了。”
“是!”
司马真拿过铃铛,放进腰间的荷包中,仔细收好。
看到司马真收好铃铛,司马治呼出一口气,笑道:“真儿,我有几个暗卫,过些时候他们便会来拜见你。”
从刚才的召唤天阶强者,到这一句“暗卫”
,司马治这无疑就是在交代后事。司马真提高音量:“父皇!父皇你不要再说这些了,父皇你好好养着身子,会好起来的!之前不是有人送上来一些刚采摘来的百年野参,父皇多用一些。您只是旅途劳累,这才身子不适而已。”
司马治摇摇头:“朕的身子,朕知道。你不要说话,听朕说!”
司马真微微垂下头:“是。”
“朕死后,真儿你要小心两件事。”
司马真抿了抿唇,握住了司马治的手。
司马治无声笑了笑,继续道:“第一,朕知道,朕知道你与沈浪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可是而今不同,真儿,我们手中的军队,已经远远不及沈浪手中的四十万大军!如若沈浪有了异心,想要谋反,占去一半江山,简直易如反掌。真儿,你要小心。”
“儿臣知道。”
“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
司马治看着帐篷顶,艰难地喘息了一声:“当年先帝打下江山,前朝末帝自尽而亡,可他皇族血脉却未曾断绝。”
“什么?”
司马真蹙眉:“还有这么一回事?”
“是!”
司马治咳了咳,道:“那是一位小公主……”
在司马真疑惑与惊讶的表情下,司马治连连咳了数次:“咳咳咳咳……朕!朕累了!这些事,大太监刘烈知道,你以后去问他。”
“父皇!既然父皇累了,那父皇好好歇息,儿臣叫医师来给您开药。”
司马治摇头,眼神浑浊,喘息起来:“不!不!咳咳!咳咳咳咳!你叫他们都进来咳咳咳咳。”
司马真双手一颤,咬了咬牙:“是!”
司马真掀开帐篷,叫帐篷外的二皇子,大将军颜不耀和高官重臣进去。
所有人一见皇帝司马治的模样,便知道皇帝命不久矣,原本在帐篷外神色哀戚,此时进了帐篷,跪在地上,不由都是悲泣出声。
一片呜呜咽咽声中,司马治抬手:“不耀。”
颜不耀上前,跪在皇帝床前,抓住了皇帝的手,语带哽咽道:“陛下!”
“不耀,”
司马治突然不咳了,他甚至觉得热,稍稍掀开了被子,道:“不耀,朕,朕要传位给真儿,你!你要帮着他!”
“是!是!”
颜不耀低头,哭了几声:“是!陛下!您是不耀此生最敬服的人!您说得话,不耀铭记心中。”
“那就好,”
司马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重臣,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不住的呼气:“……”
二皇子司马谐高声哭喊道:“父皇!父皇放心,我们会尽心辅佐太子殿下!”
“臣等会尽心辅佐太子殿下!”
“臣等会尽心辅佐太子殿下!”
帐篷中响起了齐声的悲声,皇帝司马治面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他看了看坐在跪在床前的众人,眼光散乱:“朕……朕……要你们将……朕的尸体火化……朕……不!朕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