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身,守卫却将万灵泽拦在了沙滩上,“抱歉,龙女特指不允许魔尊您去龙宫。”
“……”
万灵泽早有预料,所以压根没挪动步子,如今却还是被警醒,他眼神如刀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杀人。
宋御舟便立即替几位守卫开脱道:“徒弟,为师一个人去就好,不过是说几句话,很快回来,就不辛苦你了。”
他拽了拽已经瑟瑟发抖的守卫,又同人一起站在贝壳中向海中潜行。
入海后守卫施了法术,所以宋御舟在海中也能呼吸,贝壳一直带着他们下潜路过一片珊瑚,再见到一座金碧辉煌、珠玉堆砌的宫殿,便到了龙宫。
宋御舟被拥进了宫殿之内,珠帘玉幕,只见殿中有一座宝石王椅,椅子上侧躺着一个女人。
万镜萱的头冠上尽是贝壳珍珠,一身彩衣在深海中发着琉璃光,披肩乌发衬托的一双碧蓝色双眸格外动人魅力,只不过她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对万事万物的无视。
“仙君怎么有空来东海?”
不再受拘束的龙女再也不是柔弱哭泣的模样。
她肆意悠然,慵懒地问道,语气虽淡然,却依旧为宋御舟安排了座位,美酒佳肴款待。
这里的侍卫仆人一见到万镜萱就不敢抬头,行事匆忙,宋御舟便知万镜萱的脾气当真是不可能太好了。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坐姿也端正了不少,可作为万灵泽的师尊,无论如何也要拿出点气势来。
他清了清嗓,又冷道:“今日我徒弟在东海受了点伤,我这个做师尊的,自然关心……”
话未说完,万镜萱便冷声打断反问,“这么说,仙君的徒弟是万灵泽了?如今你是想替他来讨个公道?”
如此熟悉的压迫感,是母子没错了!
宋御舟闻言点头,还没再说话,就又被万镜萱打断继续:“那仙君可知您徒弟今日在东海到底有多威风?”
她打了个响指,便有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守卫从珠帘后走了出来,万镜萱皮笑肉不笑,“我派了八十四兵卫去防,如今就剩下这几个还能走的了,其他的都还在躺着,仙君要不要去看看?”
宋御舟微愣,心下却早已经慌了,谁能想到万灵泽的战斗力这么强悍,他本是来找公道,如今岂不是像来找茬!?
万镜萱却又挥挥手命众人告退,并不在乎受伤的守卫。
“其实万灵泽只不过是拿了点东海不稀罕的东西,伤了些兵罢了,我自然不会计较。”
万镜萱笑着,虽豁达,可脸上的表情可来者不善,“但他若只是受了点小伤,便要向师尊告东海的状,那就不应该了,是吧?”
宋御舟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苦笑着解释,“不,不是他告状,是我见他受了伤,一时担忧心切……”
万镜萱又是一阵轻笑,“仙君,你其实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五百年前你收服他做你的徒弟,其实也是除了我的心头大患,他是作恶多端的魔族,自古仙魔不两立,我自是站在仙君你这边的。”
此话一出,宋御舟脸上的苦笑也逐渐消失,他这才重新意识到万镜萱对万灵泽的薄情。
无视、驱赶,到如今将万灵泽说成是心头大患。
“是吗?可我却是站在我徒弟这边的。”
宋御舟回了个体面的微笑,“收服这个词不大好听,况且本君还需要伪装吗?”
万镜萱见宋御舟有了态度,这才饶有兴致地抬眼,也勾唇道:“仙君这么说,看来是我听到的传闻有失偏颇了?”
她认为天上尊贵的仙君都要先装的冠冕堂皇,以显得有多神圣不可侵,可万镜萱实在嫌这样的步骤太浪费时间。
她与仙君是一样的,唯一厌恶的都是魔族,没必要藏着掖着。
“五百年前,万灵泽在人间为非作歹,是仙君封印了魔界收服了他,还逼着他当魔尊压制孤魂不是吗?”
万镜萱打听了很多关于魔界的消息,又继续道:“整个天界大概都知道你不喜欢这个魔族徒弟吧?在魔界看来,那是欺辱、威胁,可在我看来,仙君也是在惩奸除恶啊……”
话音刚落,宫殿外便传来一阵异响,守卫拦不住,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激出几串向上而行的水泡。
万灵泽眼睛猩红,衣袂在海水中凌乱飘飞,周围守卫又倒了一片,他再也忍无可忍,掀了那珠帘。
“你最好永远也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你回东海!”
可怜天下师尊心
珠帘上的珍珠噼里啪啦滚落在地,水中气泡翻飞,万灵泽气得发抖,话毕,他转身去拽身旁的宋御舟离开,一刻也呆不了。
可还没走两步,万镜萱便怒不可遏,“万灵泽!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我的一切不幸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害你的人是我父亲不是我!”
万灵泽其实不愿与母亲争辩,因为他曾经争了很多年,到头来的结果都是一样。
既然如此,他愿意放弃一切无用的挣扎,可宋御舟却仿佛总有愈合裂痕的能力,越到了吵闹不堪时,对方反而越有条不紊。
“徒弟,你先坐下。”
宋御舟反紧紧扣住万灵泽的手,自己站起,却把万灵泽按到了座位上。
他又转头对万镜萱道:“我觉得三界对我们师徒的关系有很大误解,我是很看重和关心我徒弟的。”
万镜萱刚刚被万灵泽吼,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她不屑一顾,永远看不上万灵泽,不因为其他,就因为他流着那个混账父亲苍擎的血。
“今日本君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吵架,只是来为我徒弟讨公道的。”
宋御舟深吸了口气,又转移话题,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