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企看着她,陷入往事回忆,吸了一口子才将信件打开。
信不长,寥寥几行字,却明确告知了诉求。
看完后,宋企将书信重新塞进信封里拿在手上,看向孟子衿道:“既是孟老有求,我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我这身体怕是出不了远门了。”
在没知道她是孟家孙女之前,宋企也只单纯以为宋云深只是携孟子衿回来祭拜陈枞庭,而如今,在得知她是郢城孟家的孙女,便一切都明白了。
宋云深回来,是给他送订婚宴的请帖的。
孟家在郢城是名门望府,想必这订婚宴是由孟家操持,必定大办。
所以宋云深为了心爱的女子,才愿意回来邀请他出席。
只是在那之前,他并不知道他再娶,而今知道,对他来说大概是一个更深的打击。
宋企闭着眼,心脏一下一下地疼。
孟子衿诧异,试探性问道:“叔叔您意思是……”
“让你的好友来企州吧,趁我还活着,再接诊最后一个病人。”
宋企睁眼,满目苍凉,直接把话说明白,“云深定是恨极了我,我这样一个人,怎么配踏进郢城那一方净土,你们的婚宴我会派人送礼过去,就当我宋家出席过了。”
孟子衿哑然,不知道作何回应。
她在来时甚至想过如果送企看了信件仍然不答应接诊的话,她便以不签股份转让书为由和他谈条件。
站了张口,孟子衿失措道:“好,谢谢。”
是自内心的,真诚的感谢。
宋企看着她,直言道:“哪怕不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这忙我也会帮。”
孟子衿不明白,“为什么?”
“你是宋家未来的儿媳妇。”
宋企没打算跟她绕弯子,“我做不到撇开你跟云深的关系,我这一生愧对他母亲,更对不起我唯一的儿子,我只想在有命活着的日子里,替自己赎罪。”
孟子衿不说话,眼帘垂着,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孩子,把文件签了吧。”
宋企不希望她再推脱,于是道,“只要持有股份,你就是宋氏最大的股东,你们不想回来企州,那就聘用人才替你们管理,与你拥有股份并不冲突。”
孟子衿沉吟,将文件袋绕绳解开,抽出里面的股权转让书翻看了几眼。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咽了咽口水,抬头道:“叔叔,您让我想想,我想想。”
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片刻,她抬头,脑子热乎乎的,她无法确定这个方法是否可以,但决定搏一搏,“让云深签字或许不可能,但若是让枞庭收购宋氏呢?”
“收购?”
宋企呢喃,听完细细揣摩。
孟子衿不懂商人之道,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枞庭分公司遍布全球,若是让宋氏也成为枞庭的一部分,或许是好事,这样宋氏也算是传给了宋家后代,阿姨的心血也没白费,而我要这股份也无用,到时再将股份转到云深名下。”
她不懂经商,可没有理由占着股份不做事,宋氏既是陈枞庭的心血,就不该没落,就该回到宋云深的手中。
宋企盯着孟子衿,陷入沉思。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女孩儿的过人之处在哪儿。
“就依你所言。”
宋企感叹一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心情好过,“签下吧,云深那边,麻烦你多费心了。”
孟子衿拿过桌上那支笔,悬空停顿了几秒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