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大哭声,小孩的哭声更是穿刺着耳膜,鹑早想要出去找自己的父母,被孙昭拽了回来。
“焦言的那个隔离罩范围正在回缩,外面都是怪物……”
后面的话孙昭没能说下去,他的父母究竟还能不能活着,是不是活着,几率真的太小了。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吗?”
鹑早目眦欲裂,眼眶通红,原本看着软乎乎的鹑早,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孙昭沉默,他也有家人,他也不是怕死,可是现在单枪匹马地出去,能不能救到人不说,他们很可能连十米都走不出去,哽着声音安慰道:“科研部已经在想办法了,他们……”
“昭啊,你真的觉得,我们能活下来吗?”
鹑早看着他笑,那个笑很难看,却莫名让孙昭觉得美极了,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道靓丽,那种笑,好似尝尽了世态的美好与沧桑。
孙昭轻轻揉了揉鹑早的头,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鹑早,“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总要给自己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对不对?
老大他们还没回来,隽哥身上的意识体能与这个世界沟通,我们能挺过去的。
可是直到案处的防御彻底崩塌,消失的宿君渡跟楚隽他们都没有回来。
无数怪物蜂拥而入,不论是外勤还是后勤,都极力拼了命地冲了上去,惨叫声,嘶嚎声,哭声,声声都透着惊惧与撕心裂肺。
回天乏力了啊。
受伤的孙昭看着旁边已经闭上了眼睛的鹑早,把他轻轻拉过来,擦掉他脸上的血,缓缓把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地被鲜血染红,天地间除了怪物的嘶吼声与房屋的垮塌声,只余下徐徐风声。
他睁着眼睛看向乌黑的天,不禁想道:这天,有多久没亮过了呢?
记不清了。
他把头靠在鹑早头上,孙昭曾经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蛮好的,他又一句隐秘的话一直不曾说过,鹑早一直在存老婆本。
他很可爱,看着很小,其实比谁都善良,见到鹑早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可爱,他比鹑早长了许多岁,天然弯的他从来不曾把自己的性向诉之于口,看着他高兴,被宿君渡奴役,为的就是抵房租,他一面觉得宿君渡怎么就能把压榨别人的事做得那么的理所应当呢?
他不知道他们一帮人究竟有多少个跟他一样还活着。
他一直都知道。夺舍这种事,原来不止在小说里存在,他死了,却又活了,还恰好活在宿君渡身边。
一切都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把他们死死罩在里面,最终却仍旧逃不过死,他轻轻道:“鹑早,记住,我不叫孙昭,我叫苏钰袂。”
另一边。
宿君渡穿过黑云的洪流,里面像是镶嵌了刀刃,黑云每一下的掠过,都是一次活剐。
他赤红着眼眸,前方他能清晰地看到楚隽的身影,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到不了楚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