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不解,這種情況下,錦衣衛們是從哪裡來的?
長公主手裡捧著一束野花,花上還沾著露水,顯然是剛剛采的,她拍拍越浮玉的肩膀,示意一起走,從容答道,「魯王從皇陵出來那天,本宮便安排了這些?人藏在山裡。」
越浮玉驚訝轉頭。
長公主笑笑,「當?年三皇子造反失敗,許多人都勸本宮殺了四皇子,最後是本宮力排眾議,留下越蕭然的性命。本宮當?年做出這個選擇,當?然要為它負責。」
所以,一知道越蕭然離開皇陵,而春獵又快到了,她便讓衛良帶著錦衣衛事先?埋伏在山中?,任何人都沒告訴。
若是無事發生,就當?練兵了;如果有事,也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長公主嘆息道,「其實,若是沒有今日?之事,等你?父皇削弱世家,我們本來也打算放他離開。只可?惜……」
現在,無論越蕭然為何要造反,他們都不會留他。
說話間,幾步走到關押人質的地方,越浮玉急急去找父皇母后。長公主則捧著花,突然轉頭看向身後。
一路上,蘊空始終跟在幾人身邊,沉默無語,仿佛沒有這個人。此?時,更是拿起念珠,低低念起佛經。
長公主走到他身旁,上下打量幾眼,溫和?又不會覺得被冒犯。
她溫聲開口,「您就是佛子蘊空?本宮年少時在白雲寺住過幾年,見過你?師父,方丈現在還好吧?」
蘊空停下手中?佛珠,淡淡回道,「謝長公主,師父時常惦記著您。」
長公主年少時,曾出宮在白雲寺祈福三年。
那時候,白雲寺還不是天下第一寺廟,相反,是個馬上要倒閉的小寺廟,方丈苦苦支撐,才勉強維持生計。
後來,長公主離開白雲寺,留下了五千兩銀子,正因?為有了這五千兩,白雲寺才沒有消失,而是成為天下第一寺,甚至堪比國寺。
如今二十年過去,方丈每年還會念叨,「長公主今年來沒來?」
聽見舊朋友的消息,總是愉快的事,長公主溫和?笑笑,但看向佛子的目光,愈發探究。
……
另一邊,越浮玉已經找到申帝和?鄭皇后,兩人都被餵了解藥。鄭皇后身體好,這會兒?已經能站起來,主持大局。
越浮玉扶著母親站了一會,視線來來回回,終於忍不住問道,「辭樓呢?」
鄭皇后捂著額頭,面色沉重,「小樓被錢太保他們帶走了,你?姑父帶人去追了。」
越浮玉瞬間僵住。
不遠處,錢太保和?禮部尚書等人正急忙往岸邊趕,遠處火光不停,清晰地看見親衛軍被兩面夾擊。
敗局已定,現在的要問題是如何保住性命,如今前?後左右都是皇帝人,難以逃脫,他們若想離開翠微山,只能走水路。
他們已經拼命向前?趕,但是,還沒到岸邊,鄭沈弦已經帶人殺過來,他提著刀,臉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望著對面十幾個人,臉色沉底厲害,「尚書大人,錢太保,你?們這是去哪?」
錢太保眼底猩紅一片,他忽然從范成手中?拎過太子,刀尖抵在太子的脖頸,「成王敗寇,是老夫技不如人。如今,我們只要離開。」
鄭沈弦望著小外甥,猛地握緊手中?的刀刃,胳膊上青筋暴起。
「若想留下太子的命,誰都不要跟來。」錢太保單手拖著越辭樓,緩緩向岸邊退走。
鄭沈弦眼睜睜看著幾人離去,刀都快捏碎了,然而,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直被鉗制的越辭樓眼神一凝,忽然掙扎,猛地向刀刃撞過去。
越浮玉趕到時,恰好看見這一幕,刀刃馬上要撞倒弟弟脖子上,她少見地失去理智,毫無顧忌地向前?沖,然而手臂一痛,被身後的佛子拽住。
好在,眼前?並沒出現血腥的一幕,又或者,越辭樓身上沒有。
錢太保驚訝的表情凝在臉上,唇邊溢出一絲血,他回頭,「你?……」
魯王抽回手,連帶著插。進錢太保胸口的刀也抽出來,錢太保只說了一個字便倒在地上,禮部尚書和?幾個指揮使徹底愣住。
趁著這一瞬,越辭樓甩開早就解開的繩索,飛快向旁邊跑去,被越浮玉一把抱在懷裡。
越辭樓動作的瞬間,鄭沈弦手指一揮,數名?錦衣衛衝過去,毫無準備的幾個指揮使直接被鉗住,至於魯王,早已放下刀,自己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抓住,長公主則走到魯王身邊,看了他許久,輕聲喊道,「四哥。」
這聲稱呼,跨過光陰傳來,魯王眼睛紅了,他看著遠處抱在一起的姐弟,忽然笑了,「其實,我一直都希望,我們也能像他們一樣。」
與母后和?哥哥不同?,越蕭然沒什麼?志向,對政事也不感興,雖然聽起來可?笑,但他一直都把申帝和?長公主視為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
只可?惜,他是許念的孩子,這個願望註定不能實現。
所以,他才在看見越浮玉時,突然下定決心。又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造反,他只是想看看妹妹,想看看外面的山,外面的水。
如今,終於實現。
視線從遠處的山水中?收回,越蕭然眼眶微紅,臉上卻帶著解脫的笑,
「寶寧,這一次,你?不會再放過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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