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得了谁呢。是吧。次日清晨,生物钟又早于闹钟一步唤醒了他。肖腾起身穿好衣服,而后对着沙发上那裹得紧紧的一条蚕宝宝说:&ldo;起床了。&rdo;过了数秒,青年从毯子里露出年轻的,头发乱糟糟的脑袋,睡眼朦胧笑道:&ldo;早安。&rdo;&ldo;今天要上班,还是休息?&rdo;容六立刻说:&ldo;我没事。我跟你去公司。&rdo;抛去某些方面不提,他真的欣赏容六这样的帮手。&ldo;算了,你在家休一天吧。&rdo;不管怎么说容六都是受伤了,还是得象征性歇歇,免得一群人看到这家伙手上的淤青又要大惊小怪呼天抢地。他也不好太刻薄,一次性把人用得太厉害,毕竟这是容六啊。至于他自己,自然是雷打不动要去工作的。临出门,肖腾顿了一顿,又说:&ldo;昨天的事,谢谢你了。&rdo;容六笑道:&ldo;不客气的。&rdo;&ldo;我不欠你人情。&rdo;青年望着他:&ldo;哦?&rdo;肖腾说:&ldo;你可以提个要求。我看情况考虑。&rdo;而后他又立刻警告道:&ldo;别过分啊。&rdo;容六瞪大眼睛,说:&ldo;我想想啊……&rdo;&ldo;我去吃早饭,你慢慢想。&rdo;还没走出房门,就听得容六在身后说:&ldo;我想到要什么了!&rdo;&ldo;……&rdo;肖腾转过身,面无表情地:&ldo;什么?&rdo;他预备好了,容六胆敢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他就立刻赏他一拳。容六说:&ldo;晚上能一起看电影吗?&rdo;肖腾皱眉道:&ldo;什么?&rdo;&ldo;看电影。&rdo;&ldo;……&rdo;&ldo;是说我俩单独去看个电影。&rdo;&ldo;……&rdo;这完全不是他预料中的要求类型。肖腾看了那一脸认真的青年一会儿,说:&ldo;随便你。&rdo;青年笑了,简直灿若春花。&ldo;那你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片子吗?&rdo;&ldo;没所谓。都不想看。&rdo;容六笑道:&ldo;好,那我就去订票了。&rdo;&ldo;……随你。&rdo;&ldo;等弄好了我告诉你场次时间,我们在电影院门口见,好不好?&rdo;&ldo;……没差。&rdo;青年像是十分雀跃,简直快乐得要转圈圈一般。见了鬼了。他真是不明白这些年轻人。这日工作到下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肖腾对那电话号码皱了皱眉,而后接起来:&ldo;什么事。&rdo;&ldo;肖先生,有凌梅的消息了。&rdo;肖腾突然全身僵硬。有那么短暂的几秒时间里,他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那个名字犹如一个惊雷一般炸在他耳边,令他的耳膜都有了一种隐隐的痛楚。那种嗡鸣声淡去的时候,他又听见那人在说:&ldo;她现在就在t城。&rdo;他聘来的,替他追寻凌梅下落的私家侦探,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对方是在白领报酬罢了,而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得无比真实。&ldo;我有她现在落脚的地址,和联络方式,肖先生,您打算见她吗?&rdo;肖腾西装革履地站在咖啡厅门口,推开门之前,他不由自主地做了件与如今的他非常不配,非常幼稚的事,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带。他从未这么紧张过。他甚至于,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紧张了,然而他如此的紧绷,失措,简直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推了门,他慢步踏进去,他非常小心地,谨慎地,犹如生怕惊醒了一个梦境一般。女人在窗边端坐着的背影,还是那样婀娜,纤细,娴静。她依旧将头发盘起,穿着她一贯喜欢的旗袍,从领子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对他而言,这背影简直一度蕴含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开口叫她:&ldo;凌……&rdo;女人转过头来。犹如上百次的,在他梦中的那个回眸一般。温婉的面容,微笑起来一边浅浅的酒窝。她其实已不复年轻,但在他眼中美貌依然。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的淡淡的痕迹,她一如他记忆中的那般雅致,迷人,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