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则神色一滞。
段蕴自顾自地继续说,“朕就说嘛,整个明安城只有那棵枇杷树上的枇杷最好吃了,朕从小就爱爬那棵树。皇叔真是有眼光!”
“那陛下就全吃光了?”
“肯定的啊,根本停不下来好么。”
段蕴下意识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朕都吃撑了所以就没动安相送的枇杷。啊对了,枇杷不好保存,安相不如趁着新鲜拿回去吃吧。”
安正则顿了片刻,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接过了那包枇杷。
“安相把皇叔那个锦包给朕吧。”
段蕴提议。
“要这个做什么?”
“朕看这个颜色喜欢得很,准备回头知会皇叔一声,自己留着用了。”
海棠红么?安正则看看那个锦包,出声道,“陛下要用这个包?”
“嗯啊,不可以么?”
“陛下用这个颜色,未免显得轻佻,还是选用些大方端庄的颜色更为妥当。”
“不要!朕就要用这个。”
段蕴小小地固执起来。
“陛下就那么喜欢,一定要用?”
“对,就是一定要用,多好看!”
安正则皱眉,“陛下还是不要,这个颜色哪里好看,又艳又娇,都是姑娘家才会用的。”
段蕴不高兴了,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朕本来就是姑娘家!”
车厢内顿时一片寂静,安正则自觉失言,无话可说。
这话出口,小皇帝自己也呆了一下,她自我批评道,都几年了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身份么!下次再说出这种话,舌头,砍掉!
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清尘在一片安静之中乱瞄,眼尖地发现了段清晏故意落下的那方帕子。
她连忙拿起那帕子,试图打破这奇异的氛围,“哎,这不是九王爷的东西嘛?”
段蕴抬眼往清尘手里瞧了一眼,没睬她。反倒自己揪着自己的手指,再次垂首向安正则道,“太傅哥哥,我错了……”
她这么说,安正则很是意外。
意外之余又有些感叹,“太傅哥哥”
这称呼,该是多久没有从她口中听过了。
一些记忆涌上心头,曾经的太傅哥哥心中五味杂陈。他暗自叹了口气,一丝苍凉涌了上来,面上却对段蕴稍霁,轻声宽慰她,“没事,方才微臣的语气,也有不对。”
当二人都有意想缓和气氛的时候,往往就很容易成功了。
“嗯……”
段蕴斟酌着开口,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安相,朕又饿了,不如把你那包枇杷拿来,我们一起吃了罢。”
“好,”
安正则听到她这话,不由得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