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近累着了”
。当时程旷和程怡听她这么说,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把这事儿忘了。
章烬一直在旁边听着,程旷挂断电话时脸色不太好,还没开口,章烬就说:“明天我送你,电影以后再看。”
不曾想这个“以后”
一推就推到了很久之后。
程奶奶的情况并不像程有义说得那么轻飘飘,程旷回燕石街时,老人家已经从医院回家了。程旷见到的程奶奶说话都漏风,她那一跤摔得不轻,而且是脸朝地,门牙磕在石头上,直接就磕掉了。因为老太太当天一大早独自出的门,摔在地上爬不起来,那条路好半天没人经过,过了很久以后才被人发现。
程奶奶额头上贴着纱布,衬得脸色苍白,老年斑更加显眼。她还是笑眯眯的,见到来人高兴地拍了拍凳子,招呼他俩坐下。
“哎呀,好久没看见俊俊啦,是不是又拔个儿了?”
程奶奶捏捏他的胳膊,又跟程旷说:“旷儿啊,到堂屋柜子里拿米花糖来给俊俊吃。”
程旷应声拿去了,程奶奶又把电视遥控器塞到章烬手里,让他想看什么调什么,她用夹着方言的声音说话,虽然有些含混不清,但章烬还是连蒙带猜地听懂了。
程奶奶说,她孙子程旷打小就不爱跟人亲近,也不太会说话,除了石宝,就跟章烬合得来,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相处。
“俊俊啊,你替奶奶照应着他,别让旷儿读书闷坏了,变成个书呆子。”
程奶奶话音落下,程旷恰好推门进来,章烬抬眼看向他,两人目光相触的一刹,章烬忽然想起去年中秋节在小公园的情形。
——这么好的老太太才养得出这样一个程旷。
米花糖又甜又黏,程旷从小吃到大,最喜欢黄色的玉米糖。程奶奶一买就买了一大袋,章烬离开时被塞了满手的东西,除了糖以外,老太太还把之前腌好的酒糟鱼罐头给他俩一人拿了一罐。
离开燕石街的路上,程旷格外沉默寡言,虽然学霸平常话就不多,但章烬总感觉他不太对劲。章烬不知道程旷哪根筋搭错了,于是悄么声地试探了他一下。
正好家里没人,章烬把车停在院子里,两手的东西还没放下,就心急火燎地把程旷圈在了怀里。他拿着玻璃罐头,顺毛似的往程旷背上捋了捋,边捋边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不解风情的学霸怔了怔:“你又犯什么毛病?”
他家小土狗闹别扭的时候,就是这么哄好的——两条腿的竟然比四条腿的难伺候!
章烬抬起膝盖把差点掉下来的米花糖拱上去,真假参半地说:“我趁机揩油,占你便宜不行吗?姓程的你配合点。”
傻炮儿强调了“配合”
俩字儿,大有“奉旨耍流氓”
的意思。程旷忍无可忍,骂了句“傻·逼”
道:“……放手,罐头上有油。”
章烬这才松了手,想了想又说:“旷儿,奶奶没事儿。”
“我知道。”
程旷没想到傻炮儿会突然提这个,顿了一下才说。
至此,章烬才将心里犹疑不定的石头轻轻放下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石头又悬了起来。
起初章烬只是隐约察觉到他心里藏着事,但这种感觉若有似无,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发现了一点端倪。
程旷比以前更闷了,也更加像一个“学霸”
。章烬无意中发现他一周内换了两本题,周一才刚开封的英语试卷,到周末就只剩封皮没写了。
就像程奶奶担心的那样,这玩意儿正朝着“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