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小校场里,长兴侯薛忠铭一边举石锁一边骂骂咧咧的痛斥成国公府,看样子,若是他口中的那个“小王八蛋”
澹台晔站在面前,侯爷定能一石锁结果了那小子。
旁边侯府世子,薛蕲宁唯一的弟弟薛冶手中银枪舞得虎虎生风,间或附和一句自家老子的话,“爹,你说我们怎么收拾他?是盖麻袋还是半夜去偷袭?要不咱们先买点泻药毒药什么的给他开开胃?”
面对前日还是自家未来姐夫的澹台晔,薛冶完全没有要放他一马的意思,只恨自己心思太过正直,想不出来毒辣的点子来收拾那位前姐夫。
对此,薛侯爷同样心有戚戚焉,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家儿子,“哎,咱们家人就是太心善太正直了,做不出太坏的事。”
两个刚刚还想着要给前女婿姐夫开瓢儿放血的父子俩深恨自己不中用,看向不远处凉亭里的女儿姐姐,神情期待。
“闺女,你说咱们怎么料理那个王八蛋?”
“姐姐,要不咱们偷偷去京外堵人,断那混蛋一条腿?”
面对来自父亲和弟弟的诚恳建议,薛蕲宁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歪头看过去,“都老实点,暂时别找事。”
将成国公府的杂事撂开不管之后,薛蕲宁的日子就轻松了许多,不管是前未婚夫还是国公夫人,从退婚开始,和她的生活就再没有半分关系。
她这两天的日子,是最近几年里过得最轻松的,即便退婚之后她要承受诸多非议与流言。
“小姐,程姑娘来了。”
服侍薛蕲宁多年的大丫头玉梦送上厨房新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香甜点心,笑着传话。
自退婚伊始,薛家就一直闭门谢客,但程菡显然不是一般客人,作为自家小姐的闺中密友,这位出自惠安侯府的小姐此时上门来,必然同退婚之事脱不了干系。
果然,程菡见到好友的第一句话就是提婚事,只不过,“那个糟心的未婚夫你真不要了?”
“早该这样了,拖到现在你也是心大。”
薛蕲宁窝在软椅上,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你娘舍得让你出门了?”
开春时程菡定了平郡王家的世子,这段时间正忙于备嫁,以惠安侯夫人的性子,能放她出门,无非是看在薛家的面子上,想着让自家闺女来探探她这位多年好友,开解开解小姑娘的心情。
毕竟,就算是薛家先退婚,但小姑娘心里到底如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青梅竹马十来年的感情,并非一句“退婚”
就能彻底了断的。
程菡略过好友的调侃,眼神认真的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还好,没搞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还算是有点出息。”
“你今天来是安慰我还是来看好戏的?”
薛蕲宁瞪人。
“安慰你个屁!”
程菡毫无世家女风度的骂了句脏话,在好友不忍直视的眼神中优雅的抚了抚裙摆,施施然坐在一旁,“那么个糟心玩意儿,你大爷一样鞍前马后伺候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难道我还要劝你重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