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思是前年二十四岁才成亲的,这不管在哪儿都算是比较晚的,娶的妻子是京中一位兵部员外郎的嫡女。虽然看上去,仿佛陆九思高攀了,实际上却是那位员外郎先属意陆九思,又花了些功夫,才把女儿嫁给他的。
要说这位员外郎是个精明人,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发现了陆九思是很得今上重视的一位年轻官员。这仕途上什么最重要?家世背景、银钱人脉、文韬武略?这些都比不上帝王的青眼。
所以在陪嫁了不少嫁妆后,员外郎就愉快地把女儿托付给了可靠有前途的陆九思。
泰蔼鑫一家到时,陆九思夫妇亲自把他们迎了进去。
好友相见,也不搞那些假客套,陆九思看了礼物后,当即就让下人,开了坛酒,又挖出两盘子糟鱼、卤藕等物,急忙忙地催着娘子赶紧开饭。
席上,两家相谈甚欢。孟岚琥发现陆娘子虽然年纪小,才十七岁,可性子却颇老成,也难怪能和二十四岁的大龄青年陆九思谈得来。
且不谈泰陆两家如何把酒言欢,此时正匆匆朝京城赶的孟岚重一路不停地埋怨谢二郎:“都是师父贪嘴,非要吃什么鬼蛾子,耽误了时间,害我没法给我姐接风,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什么蛾子啊,那是冰蚕啊!每年只有那一天,才能抓到几只,我能凑成一盘菜,多难得啊!你个混球吃了还在一边给我干呕,干呕你个头!”
说着,谢大熊就在马上飞起一脚朝孟岚重踢去。
“就是很恶心嘛!”
孟岚重边说边两腿一蹬,从马鞍上腾空而起,避开了师父的熊腿。
“要不是为了给你小子吃,我大冷天挂悬崖上是要写诗题字吗?玛德,等你学成那天,老子搞不好都要变成圣人了。”
谢二郎在孟岚重面前,再不去维持什么长老风范,实在是憋闷太狠容易伤身啊……
“嘿嘿”
孟岚重此时经过师父多日的亲身示范,已经明白点道理了,不过他长出来的几个心眼,几乎都被用在怼师父上了。他也知道那冰蚕绝对是对他非常有用的好东西。然而那生吃的味道实在是……圣人也受不了啊!
好在,眼看着再一日,他就能返回京城了,一想到家里那些好吃的美味,孟岚重忍不住就咽了口唾沫。
谢二郎侧头看着身边精壮俊朗的少年,眼中笑意更胜,嘴角也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看,老子教出来的,就是棒!至于某些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那绝对是他自己领悟哒!
第二天傍晚,孟岚重和谢二郎先到了宝通禅寺,略梳洗了下,问明了泰家地址后,孟岚重就狂奔而去。姐姐、美味,我来啦!
迎接他的虽然有很多美味,然而也有姐姐的二指禅。
“你说说你,见面第一句就给我说个什么鬼话出来啊?搞半天,我还不如个卤鸡糟鱼重要!真是该把你卖给开酒馆的去,那你可就欢喜死了!”
孟岚琥拧着弟弟的耳朵,看他毫不受影响地左右开弓大吃二喝着,暗自也有些心疼这家伙。
“唔……姐,我现在练到皮下肉了,你拧我可小心点,别把手指给弄疼了。”
孟岚重忽然想起一事,赶紧叮嘱他姐道。
“我,我呸!你不练都够厚的皮了,就说怎么拧你都不疼呢,敢情是如今已经练成龟壳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