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皇宫,你便不再是自由身。祖父让你进宫后,自个儿多注意安全。他会遣人暗中保护你的。但深宫内苑,有些地方,他到底是照顾不到的,还望你自己保重,务必保护好自己。”
纪南景一本正经道,眉眼间也掺杂着些许担忧。
他虽说时常有些无厘头的玩闹,但大事面前,尤其是事关白颜卿的,他和整个纪家,都非常的上心!
闻言,白颜卿竟是一愣,她以为……外祖父是有重大的事情交代给自己,没成想,竟然是为了她的安危!
“祖父还说,若有必要……他不介意舍弃纪家保你!”
纪南景再次开口,一番话说的恳切且真诚,这不仅仅是他祖父的交代,也是他以及整个纪家所想。
这一番话说的,愣是将白颜卿的眼泪给勾了出来。
“怎么……怎么还哭了还!?”
见白颜卿落泪,纪南景显然有些慌神了,他没成想,自己转达的几句话,竟害他最疼的妹妹哭了!
“不碍事。”
白颜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慢慢恢复如常。她知道,纪南景虽瞧着有些不着调,但一直,是很疼她的。
白家向来不重视白颜卿这个嫡女,多半也是拜白老夫人任氏所赐。故而在白家,白颜卿自幼,便受了不少苛怠。在其幼时,便是连白家的下人,都曾暗暗欺负过白颜卿。
而纪家却不一样,白颜卿是纪老将军的女儿纪槿初,留下的唯一的血脉。纪家上下皆心疼她幼年失母,更是打心眼儿里将她奉做掌上宝的。尤其是纪老将军,那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来给他这个宝贝外孙女的!
当年,在得知白颜卿被送出白府之后,纪老将军恨不得提着棍子来白家!那是硬生生被纪瑾修以身给拦下的!
纪瑾修给纪老将军分析了个中利弊,言明白颜卿不在白府,也是有好处的,这更方便了纪家人前去探望,暗中保护她来也更方便!一听到可以随时见到自己外孙女,纪老将军这下才不闹腾了!
虽说这么些年,纪家与白家无甚往来。但纪家私下里,耗费不少人力财力就为了保住白颜卿这根独苗。
纪家上下对白颜卿的好,是自内心的,没有虚与委蛇,没有逢场作戏,皆是真真切切的血脉亲情。
“请景哥哥安外祖父心,颜卿定不辜负他老人家所托,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白颜卿彼时目光澄净恳切,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面对白颜卿进宫一事,旁人想到的,都是她能给家族带来的荣华富贵。而只有纪家上下,却在忧心着她的前路是否崎岖,是否坎坷,是否有性命之忧。甚至于做好了不惜牺牲整个家族,来保全这个外孙女的暗举。
这怎能让白颜卿不动容?
“景哥哥,请将此物交托外祖父,也算是全了外祖父的思女之心。”
白颜卿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一只玲珑剔透的玉镯递给了纪南景。
此玉镯乃是白颜卿母亲生前所佩之物,此次回白府,白颜卿在她母亲所住的院内寻到的。之前虽有些蒙尘,但经过她数日来的细心擦洗护理,早就恢复光泽,似从前一般玲珑剔透。
“终归还是你心细。”
纪南景接过玉镯,小心翼翼地收好,生怕磕着碰着。
最后,纪南景硬是以“白颜卿回白府又瘦了,定是没好好吃饭”
这样的借口,强行将她留下用完午膳。
临别之际,纪南景楞是让清风楼的掌柜,给白颜卿捎了许多吃食,强迫塞进了白颜卿的马车。直到看到她的马车内塞的快坐不下人了,纪南景才满意地离开。
回府后的白颜卿,仔细将今日见纪南景的情形,前后细细想了又想,确认没有被任何人现、跟踪,这才稍稍放下心。
只是,景哥哥身上的熏香味儿,也忒重了!
想到纪南景,白颜卿又忍不住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