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如果有重要的事,到外面谈吧。”
两人语气都正常得找不到太多毛病,完全不像外人猜测的关系已经天崩地裂,苏摩摸不着头脑,眼睁睁看着严汝霏与凌安并肩走出了会所。
这是去谈离婚事宜吗?
凌安不这样认为,离婚的事,几乎都是律师团在处理,严汝霏约他出来无非是为了结果恩怨。他们走到这一步,也并非没有征兆。
严汝霏乘电梯到负一层停车场,疾步走向楼下,期间与司机通电话叫对方可以先走,他自己开车回去。
凌安上了他的迈巴赫,问他:“去哪?”
严汝霏咬着烟,不语。
车子驶出了市区。
抵达的地方他并不认识,陌生荒凉的公路边,四下无人,只有零星几辆车驶过的远灯偶尔照亮车厢里的纠缠。
男人的动作暴戾仿佛只为泄怒火,凌安被堵着喉咙,被质问时也说不出话。
“林淮雪怎么还没死啊?”
“你也和他这么上过床吗,在和我分开之前还是之后?”
“我真恨你……”
严汝霏断断续续地与他耳语,得不到任何回应。
恨他,又不愿意从此见不到他,在某月某日听见他和林淮雪的婚讯,想到这里严汝霏就要疯。
“你铁了心要离婚?”
严汝霏坐起身抽了根事后烟,隔着一层烟雾,凌安的眼睛也是雾蒙蒙的。
凌安不解:“难道你打算继续保持婚姻关系?”
“在他死之前我不会和你离婚。”
男人轻轻拍了拍凌安的脸,阴郁地笑道,“你应该也知道,他快死了,你打算把心给一个死人。”
凌安掩着眼睛躺了片刻才坐起来。
头脑昏昏沉沉,勉强坐起来穿衣服,无人的公路边上再次投来路过车辆的远灯,灯光宛如颜料由远至近地抹在他苍白的身体上。
他穿好衣服下车之前,被严汝霏攥住了手。
“为什么喜欢林淮雪?”
为什么喜欢的是林淮雪,不是他。
把人掳到荒凉公路,车震泄,诅咒别人早死,最后还是开口问这一句。
为什么?
他就是不理解。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家世或者背景喜欢他,林淮雪不值得你这样……他甚至活不久了,无法正常生活。”
沉默……
车门和外面的缝隙之间漏进来又一缕灯光,以及初春夜晚森然的寒气。
涌出这种酸楚的念头时,严汝霏起初意识不到这就是赤裸妒忌。
等他理解了,再次觉得自己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