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第二天不知道是如何过的,她整个人痴痴傻傻,不吃也不喝,只有焕焕过来叫她的时候,她才收起脸上凝重的表情,伸出手,温柔地摸摸焕焕的头,柔声说“宝宝乖,妈妈有点事,你自己去玩。”
五岁的孩子很认真地仰起头,看看茯苓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没事吧?”
“没有,没有,妈妈只是累了,宝宝乖,自己去玩,妈妈休息一会。”
好不容易熬到园车接走焕焕,茯苓回到房里,和衣躺在床上,她的眼睛酸涩,大脑一片空白,六十九万,堆起来差不多有她这个房子这么大,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可是突然间她却被突然告知欠下了这么多的外债,还是欠的黑社会的,可是她连黑社会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然后又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茯苓感觉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用问她知道是又枚回来了。她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然后有一双手摇晃着她“茯苓,茯苓,我们好好谈谈。”
她坐起身,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额角贴着一个创口贴,才一晚上上没见,青黑色的络腮胡已经从他那白皙清秀的脸上长了出来,一晚上的煎熬让他苍老了许多,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面如冠玉的书生。茯苓不由深深叹了口气。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孽,遇上了这个前世的冤家。一瞬间,她的泪水又有如决堤的水倾斜而下。
又枚用衣袖插去她脸上的泪水,连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为以我的水平赌了那么多回,都是赢多输少,我不知道会输掉那么多钱?”
“赢多输少,那你赢的钱都到哪去了?”
“买了那辆车,然后日常花销也就用了。”
“日常花销?家里你平常花了什么钱?”
“我不是说家里的花销,我是说我平常在外和朋友吃吃饭,喝喝茶,打打牌的开销。你看我上班以来一直都没有找你要过钱,你先兆流产在家的时候家里的花销还都是我负责。”
茯苓苦笑着说“是呀,你一个大男人,家里、孩子都不要管,能不找我要钱已经很对得起我了,对吧?我又做了什么孽,欠了你们全家?”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自己赚钱太少,想多去赚点钱来减轻你的负担。所以才。。。。。。”
“哦,搞半天,你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才去赌球。那现在我的负担轻了,我啥也不管了。”
“好老婆,那你非得要管,现在只有你能管我了。”
“我能管你?我管你还管得不够?你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七大姑八大姨哪个不是我管?连你们家以前春耕买农药化肥的钱,你姐姐的小孩上学的学费,买衣服的钱我还给你付少了?”
“是呀,你对我们一家是不错。”
“那你们一家对我怎么样?你又对我怎么样?”
“我们一家对你还不好吗?什么都听你的。”
“我不要你们都听我的,你们只要管好自己,不要找我的麻烦我就阿弥陀佛了。”
“老婆,亲爱的老婆,反正这件事你得管,要不然我就没命了。”
“我拿什么来管,我有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把家里的生活维持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六十九万我这辈子见都没见过。”
“再说,你没命了,是你自己不知死活要去赌球,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愿意去赌球,我还不是想着赌球钱来得快,有钱了家里人才能过得好一点。”
说罢,又枚跪了下来,涕泗横流,拼命求茯苓想办法借钱给他还赌债。茯苓看见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心里百感交集,不由得又流下泪来。
“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么大一个数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