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妩嗤之以鼻,“才不是呢?你瞧见刚才那个洛遥没有?”
一提到洛遥,暮幻脑中不知为何又浮现起暮善的脸。
林妩见她恍惚,咬牙道:“就是刚才娇纵跋扈那个?生的呢,其实也不错,就是性子太差,完全配不上她姣好的面容。她这性子,以后可有她吃亏的时候!”
暮幻些狐疑地问:“她不是被赐婚给嫡皇子晏瑨了?怎么还会吃亏?”
林妩不屑地哼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你以为晏瑨是什么好人?我可听人家说,这晏瑨年纪不大,仗着自己是皇子,风流事可没少做。”
暮幻低低地嗯了一声,难怪之前非明让她远离晏瑨,原来其中是有这个原因。
提到晏瑨,林妩突然想到什么,打量了周围一圈,将暮幻拉上马车。
马车朝林府驶去,她才开口问道:“对了,你可知道皇上昨日下旨,封晏瑨和你的非明哥哥为王爷了?”
暮幻摇头,昨夜非明哥哥来的时候,并没有同她提起此事。
“你听谁说的?”
林妩回答:“我爹呗,昨夜偶然听到他和我娘提了那么一嘴。好像是晏玦封为逸王,晏瑨则是瑨王,二人又是平起平坐。”
暮幻淡淡“哦”
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按非明哥哥所说,元玺帝重用他,一是真的对他心怀愧疚、想要弥补,二是想借着他来制衡朝权,适时地打压洛家。
或许历代帝王皆是如此,走得每一步,付出的每一分感情,都不再那么纯粹,即使对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亦是如此。
虽然非明自己对这个局面很无所谓,他早就是和洛家杠上了,没什么好怕的,但暮幻却仍有些担心,怕局势恶化下去,他的处境会愈加危险。
林妩见她不言,以为她还在为之前非明隐瞒她的事难过。
“五妹妹,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或许晏玦有自己的苦衷呢。对了,我听说他如今开了自己府邸,要不哪天我让我爹带着咱俩登门拜访,你们把话说开不就好了?”
“啊?”
暮幻一听连连摆手,她都忘记自己还没告诉林妩自己和非明已经解开误会了。
“不用了。我们已经说开了,我也没有再伤心了。再说了,四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是女眷,你爹怎么可能带我们去登门拜访一个王爷。”
林妩挠挠脑袋吗,“嗯,有道理。”
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堂而皇之地跑到一个王爷府上,这像什么话。
她忽而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每日都与你在一起,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见的面,我怎么不知道?”
暮幻抿唇一笑,双眼波光潋滟,“这是秘密。”
她总不能告诉林妩,某个王爷夜夜都来翻他们林家的高墙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暮幻和林妩每日的时间,被姜嬷嬷安排得满满当当。
上午学礼仪规矩,下午学烹茶插花调养心性,每上七日课休息一日,到了休息那日两人已经累得无力再折腾,只想躺在榻上一睡一整日,故而暮幻要给非明绣的荷包也被耽误了许久。
直到某一日,姜嬷嬷留下绣荷包的功课,暮幻才算有了时间正式着手忙这件事情。
自去了浔阳,她已是好几年没有碰过绣花针了,不过当年和方念离学过一段时日,一些手法门道还是懂的。
加上荷包不用绣双面,姜嬷嬷指导几次,暮幻勤加练习,很快就上手了,绣出来的荷包比当年精巧了好几倍。
暮幻将完工的荷包交与姜嬷嬷查看,姜嬷嬷对她的绣活感到几分意外,连连夸赞她心灵手巧。
而相比之下林妩的绣活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之感,一对比翼双飞的鸳鸯,活生生让她给绣成了两只离家出走的鸭子,姜嬷嬷瞧了只能扶额叹气。
下过几场秋雨,天气渐渐转凉。
非明最近似乎也被什么事绊住手脚,来找暮幻的次数,不如从前频繁了。
暮幻看着外头细雨,默默将荷包塞进枕头底下。
进入九月,林家有件头等大事要准备——两个姑娘的及笄礼。一个在月初,一个在月底,哪个都怠慢不得。
离林妩及笄还有几日的时候,乔氏和楚氏二人就带着下人忙开了,张罗着及笄当日要用的簪子、采衣,拟定需要前来观礼的夫人名单。
暮幻作为林妩唯一的妹妹,顺理成章的成为她及笄当日的赞者。
其实身为赞者,暮幻需要准备的事情并不多,但她从小做任何事情都希望能够尽善尽美,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某个细微差错而搞砸了林妩的及笄礼。
因此,在及笄礼的前几日,暮幻认真地向姜嬷嬷请教了需要注意的礼节,并且勤加练习。
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林妩及笄当日,碧落一进屋子便瞧见暮幻脸色不对劲,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样子。
碧落心里猜到了几分,扶着暮幻起身检查一番,果然是来葵水了。
暮幻每月的那几日总是腹痛难忍,因着知道她的情况,碧落和想衣总会提前几日替她备好红糖水,却没想到这一次提前了这么多天。
碧落瞧着暮幻站也站不稳,有些担心地问:“姑娘,要不我去跟大夫人说一声,今日就算了吧?”
暮幻不肯答应,“来不及了,我不去的话,谁来顶替我的位置?”
“可是你这样……”
碧落看着都觉得心疼。
暮幻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忍一忍就过去了。”
碧落也知道今天这个大日子耽误不得,只好由着姑娘,出门前为了不被别人敲出端倪,她特意在暮幻的脸上多抹了些胭脂,口脂也换成了较为鲜亮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