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确实太暗了,孟宴礼怕吓着黄栌,开口建议:“我一时想不起,那些画被我放在哪儿了,明天带你来找?”
“好!”
黄栌郑重点头,然后迈着僵硬的、宛如军训检阅一般的步伐,先孟宴礼一步,走在前面,出了楼。
她就那么一声不吭、走姿板正地走到二楼,回卧室前还面色凝重地和孟宴礼道了一声晚安。
孟宴礼站在门外,轻轻颔:“晚安,好梦。”
关上门,黄栌照常换好睡衣,洗漱,然后抖开被子,上床。
被子蒙在脑袋上,思维里仍然卡顿了一大堆没处理完的信息,如果这些信息具象化,可能比高中所有做过的试卷垒得更高——
她看过孟宴礼的相册,他小时候确实是在国外长大的,徐子漾也说过,grau是在国外长大的。
孟宴礼书架上很多德文书籍,而“grau”
是德文。
孟宴礼喜欢灰色,他连微信头像都是灰色,“grau”
是德文里灰色的意思。
孟宴礼家里陈设品位不俗,确实像是从事过艺术行业的。
杨姨说过以前孟宴礼喜欢画,她还为了这件事背过不少画家。
徐子漾认识grau,徐子漾和孟宴礼是朋友。
谈到grau时徐子漾说过,不能当着孟宴礼的面说。
……
夏凉被不厚,黄栌闷得太久,还是有些喘不过气。
她探出头,狠狠吸了一口清的空气,然后,卡顿的信息变得顺滑,好像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处理工作。
所有信息,最后归于一句话:
孟宴礼是grau。
黄栌猛地把头埋回被子里,她真的太想尖叫了。
孟宴礼是grau啊!!!!!
到天亮时,黄栌已经愁眉苦脸地想到,自己有好感的异性,是个什么不可接近的人物了。
她见到孟宴礼,可以一起打打牌、聊聊天,可以拉着他牢骚、讲讲丧气话,甚至可以有一点自己的小私心去喜欢他。
但那可是grau啊,是她上小学时就已经在国际上崭露头角的大神。
她见到grau怎么可以说喜欢?
她应该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一夜无眠,黄栌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卧室飘出来,正好遇见徐子漾晃悠着从她面前走过,仰着脖子似乎准备高歌点什么。
她伸手,一把把人抓住,拽进了自己卧室。
“哎哎哎哎,别别别。”
徐子漾唱腔刚要出口,被黄栌吓了一跳,随后站在黄栌的卧室门口玩笑着,“这可使不得,你这屋我可不能进,被孟哥看见我会死得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