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暮色霭霭。
宋老夫人额角突了突,头上传来阵痛,怕是自己的头疾又犯了,她此刻无比想念崔嬷嬷,她推拿的手艺相当不错,稍微按上几下,头疾就会减轻很多。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外房管事满头大汗,俯身跪下,“老夫人,快去救救崔嬷嬷吧,她被衙役给拿住了,押在了大堂,说她偷了侯府的东西去典当行。”
宋老夫人青筋暴跳,快步朝大堂赶去。
侯府大门敞开,早就聚集了各色围观人群。
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宣平侯府早就没落了,这段时日,早就靠典当过活了。”
“你咋这么清楚?”
“我外侄儿就是典当行的伙计,这一个月收了宣平侯多少物件,数都数不清。”
“还世家清贵,清贵个屁,还不是多亏娶了个有钱的老婆。”
“前面还说,婆母在苛待新媳妇,都不给看病?”
“啧啧,你们没有见到那新媳妇,嫁妆一百二十抬嫁妆,出嫁的队伍连绵不绝,场面多壮观!”
“你说是这婆子,是不是偷的新媳妇的嫁妆去卖?那到底是听从了上面主子的意思?还是她自己要偷的?”
因夺爵的事,侯府的人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说有衙役前来,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惊得跑到了正院大堂。
沈南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侯府众人乌泱泱的一片。
崔嬷嬷被绑着扔在了地上,一身狼狈,看见沈南清的身影,像是看到了救星,“少夫人,救命!”
京兆尹的衙役开口询问,“典当行举报有人盗窃东西私下变卖,这个婆子手里有一副是吴道子的真迹,价值二万俩白银,在点当铺人赃俱获,她声称是侯府管事嬷嬷,我们特来核查。”
沈老夫人拿着拐杖的手抖了一下,铁青着脸,嘴角抽搐,指着沈南清,破口大骂,“好你个沈南清,你就是一灾星!还不给人解释清楚。”
沈南清看着沈老夫人惊慌失措,口不择言的模样,心里非常痛快。
迎着她愤恨地目光,丝毫不惧,沈南清转头对衙役说道,“这副画的确是我的嫁妆,在我陪嫁单子上写得很清楚,这就叫人取来给各位核实。另外,我不曾委派崔嬷嬷拿画去典当,妾身也不知道崔嬷嬷是如何得到这画的?”
宋老夫人顿时大怒,“大胆,沈南清,你什么意思!”
闻言,崔嬷嬷面如死灰,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苦苦哀求,“老夫人,老夫人,快救救我啊。我也是替侯府。。。。。。”
沈南清果断打断崔嬷嬷的话语,呵斥道,“你闭嘴!”
转身对宋老夫人说道,“难道是祖母指派崔嬷嬷的?”
宋老夫人眉心一跳,下意识就要否认。
沈南清低声继续道,“祖母,我知道这画是侯府拿出去典当的,只是这个节骨点,你真的要承认这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