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炙一指指向雷腾云,神色中颇多警告之意,随后拉起妻儿,离去。廖老爷也看出端倪,待何云炙一家走远,廖老爷走到雷腾云身旁:“腾云,你那无恶不作的天煞派与何云炙有过节?”
“嗯。”
雷腾云不屑一顾。“咱先说好了,何云炙对舅有救命之恩,当年若不是何云炙出手相救,你舅早就下去陪你母亲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会让舅舅为难吧?”
雷腾云沉了沉气,看来有些仇怨一辈子扯不清,纵然他不认识何夏,看在舅舅的面上,也不会刁难何氏夫妻,不过这般也好,他反而减少负罪感,也算是为了娘的亲哥放过千毒草。千毒草奈嘉宝,你的命真大。客房屋中何云炙与奈嘉宝坐在床边,此刻无外人了,拷问何夏的工作开始。何夏跪在爹娘面前,如实汇报:“是女儿贪玩,稀里糊涂便随雷腾云离开少林寺,一路上遇到不少麻烦,多次受雷腾云解救,后来才知晓雷腾云就是颁布江湖追杀令的恶霸。不过雷腾云已向闺女承诺,只要他爹的死因,并非毒九天随性所谓,他可以放过咱们一家人。”
奈嘉宝嗑出一颗饱满的瓜子仁,喂给何夏吃,何夏张嘴叼走,继续说。“我们之所以离开少林寺,因为雷腾云身中蛊梵毒掌之毒,毒发时生不如死,闺女不是不想回少林,主要是我走了没人照顾他,但走着走着到了廖家,这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晓。”
何云炙抿了口茶:“如此说来,他并知晓你已许配廖兮凯之事。”
“嗯,爹英明。”
“莫着急拍马屁,爹还有更英明的。他身为邪教之主,就凭他三言两语,你便随她离开少林?后又无端端放过你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事说说吧。”
何云炙眼中不揉沙子,何事都逃不过他敏锐的洞察力。何夏呈低头认罪状,违心道:“他也没那么坏,就是脾气大了点,其实挺讲理的。”
奈嘉宝见气氛紧张,生怕何云炙抽闺女,一惊一乍道:“哎呀,生辰那日咋过的?我可怜的小闺女哟,呜呜……”
何夏憨憨一笑:“雷腾云包下一家酒楼给闺女庆生来着,那场面大的,哎哟喂……”
奈嘉宝眼前一亮,刚欲打探细节,何云炙重重落下茶杯,吓得奈嘉宝与何夏嘴角并拢。“你是廖家的儿媳妇,知晓否?”
“知晓……”
“廖兮凯等你八年,尚无子嗣,他可是廖家长子!何家绝不能做出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事,知晓否?”
“知晓……”
“不论今日。曾经,雷腾云欲用你娘的血,祭奠其亡父,孰轻孰重用爹提醒你吗?”
“不用,爹娘是闺女最重要的人。”
“爹给你三日,彻底与雷腾云一刀两断。”
何夏沉默不语,不敢惹爹生气,却无法爽快的回答。奈嘉宝眸中大惊,她咋未看出闺女与雷腾云之间有暧昧呢?正事说完,何云炙扶起闺女,何夏已是眼泪汪汪。“小夏,即便雷腾云与咱家无冤无仇,咱们也不能对不起廖家,每一段姻缘自有它命中注定的牵连,起初未必有爱,相处之下未必不爱。”
奈嘉宝掏出小手绢帮闺女擦眼泪:“你爹起初也不爱娘,但娘长得好看啊,你爹奈嘉宝阖起院门,目不转睛地望着雷腾云,那眼神有点奇怪,无惧无畏,认真打量。雷腾云不耐烦道:“有话快讲!”
奈嘉宝抡起拳头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我好歹算你长辈,你这臭小子咋这没礼貌呢?”
雷腾云不吭声,不过话说回来,奈嘉宝确实够虎的。而且这女人根本不像三十几岁的妇人,说她二十出头也有人信。奈嘉宝搬了把小凳子坐到他对面,从兜里掏出两核桃:“帮我剥开。”
雷腾云没好气地抄过,轻轻一捏,坚硬的核桃皮如烂纸般破碎。奈嘉宝惊喜地鼓鼓掌,从他手心捡起一块块核桃仁,挑了块完整的递到他唇边:“我请你,吃吧吃吧,嘿嘿。”
“你当我三岁小孩?”
雷腾云按捺着怒火,不知这女人在搞什么。“你在我眼里就是孩子。我在你这年纪时比你还混,哦,我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奈嘉宝见他不领情,将一小把核桃仁倒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奈嘉宝,你在逼我动粗。”
雷腾云容忍度有限。奈嘉宝轻声一哼:“说你没大没小还来劲了是不是?……罢了,跟你聊天真没劲,咱们直接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