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灵回头看一眼手无寸铁的十四,又看了一眼轩辕赤,纠结半晌,终于无奈道:“你怎么那么没用?!”
轩辕赤反问:“他不是也要你保护吗?”
朝灵理直气壮:“那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她虽然嫌弃,却没打算真的让天骆城主死在这里,随手一道符箓甩出,弄了个驱魔结界罩在轩辕赤身上,但怨魂太多了,结界不一会儿就破了,她刚打算再弄一个,却现手里的符已经见了底。
十四气定神闲:“不必管他了。”
朝灵觉得这有点不太好:“可……”
她话还没说完,十四就搂着她跳上了一块山石,半点想出手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只想看戏。
很快朝灵就现了哪里不对劲。
自从她来到十四身边之后,怨魂都没有靠近过她们,不,准确的来说是不敢靠近十四。
那些怨魂虽然围着他们盘旋打转,却都只是远远围着,并不敢上前,眼下见有人落了单,更是一窝蜂扑向轩辕赤。
朝灵刚想动手,却被十四拉住:“死不了。”
轩辕赤已经被怨魂围成蜂窝了,看不清什么状况,十四又不让她动手,朝灵只能看着那团蜂窝,内心忐忑,生怕轩辕赤就这么交代在这儿了。
少顷,一道红光慢慢从蜂窝里透出,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严严实实的蜂窝被人捅了无数个大洞,朝灵刚喊了一声“轩辕赤”
,就见那团蜂窝吓了。
轩辕赤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狼狈,但好歹没出人命,朝灵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你不是不会武吗?”
轩辕赤看了一眼十四,又看了一眼被他拽在身边的朝灵,脸色终于有些不太好看起来,他走到二人身边,看向朝灵时语气又温和了起来:“我虽然不会武,但是我有钱,刚才那一下,炸掉了我三百万金。”
朝灵:“……”
她终于道:“那你还是别炸了。”
轩辕赤笑了一下:“怎么,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方才我可是差点就尸骨无存了。”
朝灵咽了咽口水:“我只是心疼钱。”
三百万金说没就没,就算不是她的钱也心疼死了。
轩辕赤:“……”
空中的怨魂散开又聚拢,显然还要继续动一次袭击,这么拖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朝灵当机立断:“你把‘流金’藏哪儿了,我们先过去。”
轩辕赤理了理衣袖,指不远处瀑布下一块凸起的石头:“在那里。”
朝灵:“走!”
三人来到石头边,轩辕赤脸色也稍微严肃了一些,他在石头上按了几下,瀑布之后的石壁就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
朝灵犹疑了一下,又看一眼身后,终于还是进了入口。
轩辕赤进了甬道封锁入口,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盏精致明亮的照明小灯,慢悠悠地走在朝灵身后。
朝灵回想起刚才那些怨魂疯的模样,和《鬼吞》邪术别无二致,想起身边还有个天骆本地人,赶紧抓紧机会问。
“《鬼吞》不是你们天骆的秘术吗,现下流金瀑布被侵扰断流,你们不管?”
轩辕赤的重点却好像不在这里,只是脸色大变:“你知道《鬼吞》?”
朝灵想起这个就来气:“是啊,前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天骆的妖修,跑到十洲作乱杀人,用的就是驱策怨魂之术。”
顿了顿,她又道:“《鬼吞》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谈之色变,苏钰不愿多言,轩辕赤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朝灵坚持,轩辕赤也终于叹了口气,他收起那副半正经不正经的风流相,认认真真解释:“《鬼吞》是一支曲子,相传是几百年天骆一名穷凶极恶的妖修所创,此法以音律驱策怨魂,战斗之时可扰人心智,有如神助。”
“那妖修以此法害了不少人,后来被天骆上一任城主带人围剿,我方修士折损过半,才将其毙于刀下,《鬼吞》被收缴,列为禁术,藏在金天台。”
那一战之后,上一任城主也身受重伤,不到百年就辞世了。
“我天骆虽妖修遍地,但说到底只是修炼方式不同,大善大恶还是分得清的,既列为禁术,寻常妖修不可能接触到这种邪曲。”
朝灵听他说着,又找到了重点:“那现在《鬼吞》在哪?”
“上任城主死后,金天台大乱,金殿走火,禁书室失窃了。”
简而言之就是被偷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既然《鬼吞》被列为禁术而非秘术,那么就意味着其危险程度远非一般,不可能轻易流出,流金瀑布是天骆的命根,瀑布断流,怨魂盘旋,显然是出了大事。
轩辕赤是金天台大乱之后的继任城主,他也曾派心腹四处搜寻,却迟迟不见那本书的踪影,所有人都觉得《鬼吞》被那场大火烧为灰烬,而当他看到流金瀑布周围有怨魂盘旋,河床内的水流一年又一年减少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流金’之香就生于瀑布之下,瀑布断流,香料自然也失去了生产原料,”
轩辕赤说了那么多,也开始问朝灵:“说起来,你要‘流金’做什么?”
朝灵回忆起宋闻星的话,没多说:“入药,救人。”
轩辕赤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憋住了。
甬道朝上,一眼看不到顶,地底不如地面干燥,相反阴暗潮湿,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