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只要联合陈松,就有很大的把握要了薄且的命,别说他还受了箭伤,实际操作起来更容易。皇上无后,若皇上出了事,大弘的天下唯他来继承,加上太后也不会反对,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薄光有一瞬的心动,但是,薄且道:“挑蒙与赫延搅在了一起,狼狈为奸已是事实,如今是个机会不是吗,我大弘的战神该如何选择,皇叔,你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冲上来了,别犹豫了。”
这正是薄光心里的症结,他这次之所以回应了陈松,把他引了过来,就是想要把这波敌国势力一网打尽。
眼下,他除与陈松联手杀掉薄且外,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与薄且的人一起除掉陈松,除掉挑蒙的左膀右臂,除掉一直以来大弘边境的另一个隐患,赫延毒盅岭势力。
皇上问得没错,他的时间不多,他该如何抉择。
薄光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阿感,不对,他养大的孩子他是知道的,这里不对。
薄光道:“臣只有一事请求,待杀敌后,回到都城,皇上可不可以答应臣,放沈宝用母子离开。皇上若是答应,臣,初心不改。”
薄且点头:“好,朕答应。”
人说君无戏言,薄光自然相信,他招呼众手下调头迎战。
薄且提着的一口气刚松一点,就听沈宝用道:“他没气了,没气了。”
薄且一激灵,他一直保持着怀抱孩子的姿势,伸手一探,果然是没气了,孽种真是没用,连他的最低要求活着都做不到。
他又在沈宝用的眼中看到了破碎,这次还有绝望。
薄且一握沈宝用的手,对她道:“看着朕!你看着朕!”
待沈宝用依言看向他时,薄且肯定地道:“朕有办法,我们回都城,朕有办法能救他,能让他回来。”
沈宝用听他这样说,通红的眼露出一丝希冀。可这怎么可能,她明明确认了,她的理智告诉她,她的思时没气了,死了。
但沈宝用还是把薄且的话当成救命稻草,她问:“真的吗?你有办法?”
薄且的意识在涣散,虽阿感已封了他的大穴,但随着他一点点地往外渗血,他挣不了多长时间,昏睡过去是必然结果。他必须要在失去意识前,安排好沈宝用。
他道:“对。我是谁,我是薄且啊,是九王府里的世子,是别院里的太子,是大弘的帝王,我说能就能,我想做成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沈宝用,你信我,回到都城我保证把他还给你。”
沈宝用信了,或者说她愿意相信,因为她无法接受幼子已死的事实。
薄且自拉住沈宝用的手后,再也没有松开,孩子他倒是松手递还给了她。
薄且对阿感道:“你去吧。”
阿感跪下不从:“圣上就是要砍臣的头,臣也不会离开,军马司列那边用不上臣,再加上还有王爷在,臣还是守着圣上吧。”
阿感说得倒也有理,如今他这里还要带着沈宝用一起走,只一个玺儿不如阿感也在更周全。
薄且身边的亲卫把他与沈宝用送回到马车上,在这个过程中,薄且一直没有松开沈宝用的手,而沈宝用想到薄且给她的希望,也无所谓挣不挣开,反倒希望能随时查看薄且的情况,不想他死掉。
没一会儿功夫,薄光就带人回来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薄光跪在外面道:“毒盅岭已剿灭大半,陈松逃脱,”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薄且朝沈宝用看去,沈宝用眉头一动,他就知道她还是在乎那人,但薄且也知道,陈松没有机会了,那一箭虽不是陈松所射,但他没及时制止,这个孩子就相当于是被他害死的。
一想到这,薄且心里泛起狂喜,他感到压制的大穴都快要重新崩开,马上敛起心思听薄光继续道:“圣上埋伏的军马司列的兵士已去追了,归军马司列管的事,微臣插不上手。”
薄且:“皇叔已做了自己该做的,很好,待回到都城,如朕所说,免你私出都城之罪。”
薄光在最后时刻选择站在了薄且一边,而薄且明知薄光与太后勾结,对皇位有所图谋,也没有借题发挥卸磨杀驴。
这样的结果不知是薄光对皇位本就不热衷、对大弘太忠心的缘故,还是说,这对叔侄在九王府的那段时光,父亲儿子地叫了那么多年,难保没有在心里留下些什么的结果。
终于可以启程回都城了,薄且的伤口虽由阿感处理过,但他还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在这之前,他把玺儿叫到身前,对她意有所指地道:“孩子妥善安置的事交给你了。”